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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褶。
“笑你像個大姑娘!”紫荊咧開白牙,故意取笑。
“咳……大姑娘?”他一時沒能意會。
“彆彆扭扭,一句話拖得比裹腳布還長。”小嘴笑成彎月。
“你取笑我?”
“沒,是說實話哩……”
“實話?嗯,小欺大,該打!”
封輕嵐佯怒,五指一拳,就往紫莉扎辮的頭顱敲去。
紫荊當然不會乖乖呆在原處讓他敲。她左閃右躲,最後使了一記擎天掌,將封輕嵐掄過來的大手抓在自己的頭頂處。
一會兒,兩條瘦胳膊無以承受封輕嵐刻意加上來的重量,她眼看就要放棄遊戲似的搏鬥,但就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你的手……好冰!”
封輕嵐收了笑,正想擱下剛剛還在捉弄紫荊的手,可她卻抓得死緊,就差沒往胸前拽了。
“我的手是很冰,但生病的人,四肢本來就比正常人冷一些的,紫荊不曉得嗎?
咳……“而且他現在還在發熱,只是她沒發現。
聞言,紫荊抬起眼眸,一股混雜的情緒在眼底蔓生。
生病的人四肢冰冷?凡是人都會這樣的嗎?
但他的手不該是這種溫度的呀!他那雙握過她的大手,該是溫暖得讓人想抓著不放,讓人想握著藏進被窩的,現在居然……這種寒冷該是屬於死去的人,像老乞丐,像過往一個個從破宅第被送出去埋葬的屍首!
而他……“怎麼了?剛剛不還挺高興的?”封輕嵐反握住她的手,才發覺她正輕微地顫抖。
“我的手冰是因為生病引起,病好了就沒事!”
她肯定在擔心他,善良的紫荊呵!
“真的嗎?”那如果病沒好呢?如果好了又再病呢?
“不信?那我只好喝藥治病來證明了。”空著的一手端起藥碗,他慢慢地將碗內的苦液喝完。“至多再服個四、五帖,風寒就會痊癒了。”
然而,望著他將藥湯飲盡,紫荊的心情卻完全沒受到安撫。
她墮進沉沉的謎境一場屬於凡人就無法超脫的生死謎題裡。
好久,她幽幽開了口——“寒冷是不是很接近死亡?是不是隻要是人……就得死呢?”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封輕嵐怔忡了。片刻,他嘗試以輕鬆的態度回答:“很殘酷吧?是人就得死,但是死並非是完全的壞事。”
“忘了這輩子所有的事、所有識得的人,並非是完全的壞事?”黑亮的瞳仁閃著難辨的芒暈。
“活著的時候記得的、愛著的,彌留之際全帶著離去,很幸福,有何不好?”
凝進她眼瞳深處,他見著一抹比任何傷懷都更傷懷的思緒,但,除了這之外,他似乎也看到了什麼……濃睫稍垂。“那麼到那時,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看著她,他笑了。
“傻瓜!我當然會記得你,因為你是我……的紫荊!”
他喜歡她,喜歡她靈裡的滄桑,喜歡她魂裡的智慧,當然也喜歡她未來某日終將成熟的外在。
大掌撫上她的頰,此刻身上的病痛和先前要跟她道的歉、說的話,他全給忘了。
忘了跟前的她皮相還只是個青澀的女童,他盛滿笑意的眼,對上她的朦朧,跟著額抵上她的——感受她帶給他的真切……“你真的會記得我嗎?”他的話令她由心底震撼。
“對。”他笑意更明顯。“來,我拿個東西,你瞧瞧!”
放開她,封輕嵐從睡枕後摸出一隻小布包,他掏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我的……”
“你交給我保管的樹根,日前發了新芽了,開不開心?”
紫荊樹暮春開花,但這節離了土卻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