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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秦皇島也不可行。因此,父親回了一封電報,說等運河一解凍,我們就會第一時間乘船離滬赴津。
2月22日,我們離開上海,26日抵達天津。就如同我們抵達上海時一樣,天津的道臺以及眾多地方官員也都前來迎接我們。
在當時我們的國家,每一個出使回來的大臣都必須執行這樣一個奇怪的儀式:船隻抵達中國海岸,必須上岸去“請聖安”。這個儀式非常隆重,道臺這樣的低階官員是沒有資格擔任主持的。我們到達天津的時候,當時的直隸總督袁世凱正好也在天津,他派了一個非常幹練的部屬持了衙門的公文來見父親,請父親上岸去請聖安。
一切準備妥當後,父親和袁世凱都穿著整齊的朝服——一件繡龍的袍子,外披一件絳色的馬褂,還有朝珠、頂戴花翎等等——開始向萬壽宮進發,那是專為這個儀式而修建的。很多職位較低的官員早已等候在此。在廟宇後殿的中央,擺著一張狹長的供桌,上面供奉著皇上和太后的聖位,牌子上寫著“萬歲萬歲萬萬歲”。袁世凱和其他官員已先行進入宮殿。袁世凱站在桌子的左側,其他官員分立兩廂。不一會兒,我父親走過來,正對著桌子中央跪下,說:“萬歲萬歲萬萬歲,臣裕庚恭請聖安。”然後站起來問陛下聖體是否安康,袁世凱回答說:“他們都很好。”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我們在天津逗留了3天,於29日抵京。此時,父親的身體愈發糟糕,便向太后請求恩准,得到了4個月的假期,以調理身體。
回國(2)
在去巴黎之前,我們家原有一所漂亮的府邸,但是卻在1900年鬧義和拳時不幸被毀,這也使我們家損失了十多萬兩銀子。這一次回到北京,我們只能另外租房,暫時安頓下來。
我們家原先的府邸原本是一位王爺的官邸,是一座非常富麗堂皇的老式的中式建築。我們買下它後,對其進行了精心的裝修和擴建,使之變成了一座漂亮的西洋風格的住宅,但卻又保留了原來的精妙的木雕結構。我所謂的西洋風格,是指房子表面看起來是西式的,我們並沒有將一切都推翻,而是將門窗、走廊、傢俱等都換成了西式風格,而房屋和庭院本身的佈局並沒有變,依然是完全中式的,就如同北京其他的中式建築一般,有著一種非常恬然的園林風格,整個庭院佔地大約10英畝。竣工之後,我們只搬進去住了不過4天,就啟程前往巴黎了。這樣一個富麗的家耗費了我們大量的時間、心血和金錢,離開它,我們始終都耿耿於懷。不過,對於一箇中國高階官員來說,一生必須承受無數痛苦,而這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北京的建築都有一種非常恬然的風格,而且佔地面積都很大。我們曾經的家同樣也不例外。它包含了16棟建築,總計有175個房間,所有的房間都朝向庭院,圍成一個四方形。房子之間有走廊相連,無需跨出大門就能走遍所有的房間。也許有的讀者會覺得奇怪,這麼多房間難道都能派上用場嗎?其實,我們是一個大家庭,還有眾多的秘書、文員、信差、僕人、馬伕和轎伕,所以這些房間全都能夠得其所用。
環繞房子的花園是中式的,池塘點綴其間,金魚在水中游來游去,美麗的蓮花飄香,小橋縱橫,高大的垂柳在池塘岸邊輕輕擺動,繽紛多彩的花開滿了花壇,蜿蜒的小徑穿梭其間。1899年我們前往巴黎的時候,正好是6月,花園裡花團錦簇,萬紫千紅,見者無不交口稱讚。
而現在,我們在北京已經沒有家了,根本不知道該何處安身。所以,在天津的時候,父親就發電報給他的一個朋友,請他幫忙尋找住所。花了一番工夫之後,他總算幫我們找到了一套宅子。那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地方,李鴻章就是在那裡和外國列強簽訂了《辛丑條約》,而且,那裡也是他壽終正寢的地方。我們是李鴻章死後住進這裡的第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