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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趙雄死在你的鸞車裡,卻看不到你在哪裡,我有多恐懼麼?我真怕他會傷你分毫。而你若不在了,我不曉得自己該如何活下去。雖說這世上並沒誰離了誰便活不下去,只是若沒有你,我一定不會過得好。兩日後你若就此離去,這後半生,你又要讓我如何苟且活過?”
破曉前的半彎殘月將東邊與地平線相接之處泛起淡淡魚肚白色的天幕染出些許清銀光輝,不同於旭日初昇奪人眼目的明紅金黃,而是呈一種極清涼的形態。尤其是在甘涼這樣的地方,雖已時值盛夏,然而早晚卻仍然風涼沁骨,配上這樣的天色,便更令人覺著那一層薄薄的涼意直透進心底。所謂心意涼薄,細細感來,許也不過如是了罷。
洛瑕沒有答話,良久,元頎終於道:“嫵兒,無論如何,只要我還能夠,我……總是會陪在你身邊的。這裡無人曉得你曾是父皇的嫵貴妃,不如你我結為夫妻如何?兩日時光也無妨,能做一日便是一日,你我便做那兩日夫妻,此後生死嫁娶……”
“既做了夫妻,生死嫁娶,如何能夠再不相干?我若嫁你,則此生此世的夫君只會是你一人。便是此後參商永離,我也是有夫之婦,決不會再嫁給旁人了。”她斂了神色,鄭重道,“我從前未曾對你說過實話,我並非此世之人,而是來自另外一處不知其所在的凡世,且還是自千百年之後而來。我在故鄉的名字,並不是嫵兒,我叫做洛瑕。瑕者,其意缺也。三年前我來到此處,被慕晟救起,起初是一心為了歸去,得了指點才入宮以求歸路。這些事,我不曉得你是不是已然曉得了,只是我總覺著,既然要結為夫妻,還是由我再親口告訴你一遍才算好。”
元頎抬手抿了抿她的鬢髮,溫和笑道:“嫵兒既然將這些都告訴我,看來是鐵了心非要嫁我不可了?”
“你不是也說了,能做兩日夫妻,也是好的……”話未說完,卻被他一把牽過向城中快步走去,“……這是去哪裡?”
元頎回頭笑了道:“拜堂成親。”
這一夜甘涼城靖王府如變戲法一般,一日間設下流水席,滿城百姓眾口相傳,只說是靖王要娶妻,還不是天子指婚,而是不知從何而來、何等出身的一位女子。便是靖王府裡傳出訊息的人,也口口聲聲說這女子像是一夜之間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只曉得是王爺的摯愛,莫名其妙到了甘涼城,要同靖王結為夫妻。眾人云裡霧裡之時,紛紛在入夜後前往靖王府看個究竟。
靖王府門前車水馬龍,府中張燈結綵,戶盈羅綺,喜字紅綢滿目皆是,早有來得早的人擁在大廳中擠得人山人海,若非府中管家護衛奮力喊叫著教讓開了一條紅氈鋪就的道來,怕是連一對新人都無處落腳拜堂了。
鑼鼓喧天之中,只見甘涼城中最有名望的喜娘向門外探看了一眼,便回頭喜氣洋洋報道:“新人到了!新人到了!”
此番元頎府中的管家特意囑咐了教不須跪拜,只當作是尋常婚禮。此地民風淳樸豪爽,靖王既然發話,自然卻之不恭,一時間叫好聲響成一片。洛瑕隔了大紅的喜帕看過去,面上紅了一紅,卻也不由帶了笑。
她垂眸下去,手中寓意著結姻紅線的紅綢另一端牽在元頎手中,跨過火盆,拜了天地,又因二人俱是已無高堂,便將天地拜了兩回。最後夫妻交拜之時,元頎執起她的手,在滿堂喜笑聲中引她入了洞房。
掀喜帕,飲交杯,解霞帔,是夜月明天好,一切水到渠成。
良宵如夢。
轉眼已是六月廿七夜裡子正時分,辛卯年,乙未月,癸未日,衝丁丑,煞西方,待到片刻之後的子正一刻,星軌倒轉,即是她歸去之時。
元頎偕洛瑕並肩立在甘涼城樓之上,這一夜不知為何星斗漫天,璀璨得不似人間能見,她倚在他肩頭,二人皆是默默然無話。
時間仍在每一個呼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