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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好在他沒有拿起刀片劃向自己,可這不見得是一件慶幸的事情,他的病在嚴重起來。餘讓不想消失,而他成了他想要存活下去的原因,或者說原罪。
盛燃在衛生間外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微亮,直到裡面的聲響漸漸消失。
餘讓靠著牆睡著了,長睫輕顫,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閉著眼睛亦難掩疲態,盛燃抱著他回到床上,自己卻再也睡不著了。
這樣下去,究竟誰會先倒下。
今天該去上班了,盛燃不可能就這樣丟餘讓一個人在家裡。
他給嚴池去了個電話,對方問他:「所以你是來請假的還是來辭職的?」
言下之意不過是,餘讓會好起來嗎,這樣的日子你還要熬多久?
誰都不知道。眼下最好的結局居然是能回到之前那樣,他偶爾出現,偶爾消失,規律而不穩定。
「辭職。」盛燃望著窗外,「對不起。」
「來去自由的事有什麼對不起的。」嚴池吐了口眼圈,「但是盛燃,其實很多事情你不是非得扛著。」
嚴池不是愛指手畫腳的人,也知道這話自己沒立場多嘴,只不過可惜盛燃這樣好的人被拖著逃不出黑暗。
「我不做渣男的,老闆。」盛燃抬頭看向陰沉的天空,笑了笑,又認真地說,「我很喜歡他。」
「戀愛腦。」嚴池嘖了一聲,「要幫忙就開口,隨時回來喝酒。」
「謝謝。」盛燃不好意思地張口,「就是宿舍,我能再住幾天嗎,等找好房子就搬走。」
「趕你了嗎,老子又不缺那一套房子。」嚴池問他,「什麼時候回店裡取東西?也跟大夥道聲別吧。」
「今晚就去。」盛燃吸吸鼻子。
bwater裡有他出獄後認識的第一批夥伴,雖然這幫人總給他一種特立獨行的大佬厭倦江湖爭鬥金盆洗手了的錯覺。
但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他們從來沒有用奇怪的眼神看過他,不管是孟軍鬧到店裡把他殺人坐牢的事捅出來,還是後來他跟餘讓牽著手出現坐實同性戀的身份。盛燃問過樓晶,樓晶當時只甩給他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你這才哪到哪。」
餘讓醒了好一會兒,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盛燃坐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回家嗎?」
可是餘讓又陷入了長久的靜默,他關上了面對世界的那扇門。
這就是打敗餘行的代價嗎?
盛燃沉悶的胸口又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他不敢看餘讓的眼睛,怕自己搖搖欲墜的信念被滿目空洞擊垮。
「好起來吧。」他揉搓著男朋友瘦骨嶙峋的手掌,視線在水霧中漸漸模糊。
快好起來吧,長長久久地陪著我。
十二月來臨,今年的最後一個月,外面的冬天為什麼會比監獄裡還要蕭條。
回h市的路上餘讓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他的精神意志在極端崩潰與自閉中遊走,紊亂的系統試圖透過無序的方式重構,就像生病時異常亢奮的白細胞,高溫能殺死細菌,也可能走向滅亡。
bwater門口懸掛著那串酒瓶風鈴,幾個月的日曬雨淋,增了幾許歲月陳垢,上面多了些痕跡,善男信女的顧客把它當做了許願池,寫滿了誰和誰永遠在一起。那時候盛燃總覺得他們傻逼,扔個漂流瓶都比這有誠意。
可是今天,他想在上面刻下他和餘讓的名字。永遠在一起。
「說實話,我總覺得他不像是你的菜。」嚴池眯眼打量著小桌上正面無表情啃著薯條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盛燃擦拭吉他的動作微微一頓,抬起眼皮看了長發老闆一眼:「為什麼?」
「直覺。」嚴池喝一口酒,「這人身上有太多危險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