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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陽公主凝視她面龐,眉間霾雲更濃,&ldo;可是&rdo;
外頭突然跑來個小丫鬟,打斷了她的話,&ldo;醒了醒了,老太太和夫人都醒了。&rdo;
顧慈一喜,忙起身過去。壽陽公主連喚她幾聲,她都不應,也只好跟上去。
屋子裡,顧慈臉上依舊保持著澹定從容的笑,侍奉母親和祖母吃藥,見她們憂愁滿面,還說了幾個時下帝京城中流行的段子,逗她們笑。歡笑聲衝散陰霾,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壽陽公主在旁默默瞧著顧慈,無聲嘆口氣,尋了個幌子出去,使人進宮回話。
丫鬟家丁們得知二姑娘回來了,起伏不定的心瞬間落到實處,直覺有了主心骨,做什麼事都充滿幹勁。夜幕降臨前,定國公府上下總算回歸原來的秩序。
顧慈握著祖母和母親的手,最後給她們吃了一記定心丸,自己也該回宮,恐家中再生事端,便留下雲錦和雲繡。兩人在宮中歷練半年,主持這些還是應付得過來的。
日頭一分分沉下去,風裹著夜的寒氣一層層捲起,密佈的彤雲變得越發沉重。
管家在幫忙收拾回宮的車馬,院子裡,瓔璣還什麼都不知道,無憂無慮地追白狐狸玩鬧。顧慈靜靜看著,眼底不自覺流露出欣羨之色。
&ldo;姑娘,夜裡風大,您還是多穿些,別凍著。&rdo;向嬤嬤從屋子裡取了件大氅,披在顧慈肩頭,嘴唇翕動,欲語還休,轉開臉顫聲道,&ldo;今日,難為姑娘了&rdo;
顧慈笑意越發和煦,盈盈欠身道了聲謝,款步上馬車,背脊挺直若松柏,一次也沒回頭。
向嬤嬤望著她的背影,枯著眉頭追出去幾步,終還是停在巷子口,綿長沉出一口氣,&ldo;老天爺可真不公平,這好人,怎就沒好報呢?&rdo;
馬車回宮,天色已暗,殘月高懸,四面扯起無邊星幕,卻暗淡無光。
門口站班的內侍竭力壓低驚喜的聲音,才喊了一句:&ldo;太子妃回了!&rdo;便有急切的腳步聲從屋內傳來。
不等顧慈推門,戚北落就已經將門開啟。
簷下宮燈輕輕搖晃,淡淡柔光流瀉在他臉上,蒼白的面頰和晶亮的眼眸對比鮮明。透過門縫,她瞧見桌上擺滿飯菜,整整齊齊,紋絲未動。
顧慈的心一下就軟了,忙扯下自己的氅衣,往他身上披,&ldo;我不是託人告訴你,我回家去了,晚飯也在家吃過,不必等我。你怎的還沒動筷子?&rdo;
戚北落固執地搖搖頭,&ldo;等你一塊,不然吃不香。&rdo;
顧慈一愣,憋了會兒笑,嬌嗔地瞪他一眼,拉他進屋,&ldo;怎麼就不香了?你是吃飯還是吃我呢?&rdo;
戚北落依舊固執己見,&ldo;就是不香。&rdo;
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成親前,他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吃飯,但也未覺不對。然這半年來,有她一直陪伴在側,哪怕喝白粥他也照樣吃得美滋滋的。
冷不丁她走了,又只剩自己一人,偌大的東宮就不再像個家,再美味的菜餚,他也覺味同嚼蠟。
他南征北戰多年,見慣了殺伐,早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想不到今日竟為了這點小事,害起相思。
顧慈陪著他吃完飯,喚人進來收拾,才剛起身,小臂突然被抓住,輕輕一拉,顧慈便坐在他腿上。
&ldo;方才皇姐打發人過來,說你回家後並不高興,可是真的?&rdo;
淡淡冷香微微潤濕她鬢髮,顧慈縮了縮脖子,扭身道:&ldo;沒有,皇姐多心了。&rdo;
戚北落凝視她臉龐,沒說話,也沒鬆手。顧慈受不住他的視線,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