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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春暖冰消,蟄伏一冬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東西商道上,有販夫走卒,驅車趕馬,來往通暢,難得的太平時節。自平滅桀燕、戰敗朱梁以後,晉國儼然已經成為了橫亙太行的北方強國,無論是西面的夏國、岐國,還是南面的蜀國、楚國,都主動遣使納幣,以求邦好。
正所謂此消彼長,昔日獨霸中原的梁國,衰敗跡象日漸顯現,特別是與歷代有為君王的致命弱點相似,梁帝晚年耽於淫樂,色令智昏,三個成年皇子為了儲位鬥得你死我活。據此,郭崇韜向李存勖進言道:“朱賊不理朝政,行跡昏聵,欺淫兒媳,霸佔臣婦,朝堂內外敢怒而不敢言。老賊遲遲不立嗣子,引得弟兄相殘,勢同水火。朱氏父子絕情悖倫如此,天下罕有。長此下去,無需他國干涉,梁庭必生內亂,屆時只需派一上將出徵,中原順勢可定。”李存勖深以為然,自此專修內政,休養民力,暫時不動兵戈。
然而,毗鄰幽州的契丹國主耶律德光,眼看晉國將桀燕收入自家版圖,心中頓感威脅,於是不顧兩國姻親,趁著春暖馬肥,派大將鐵剌,率騎兵一萬,出古北口,一路南下,在順州、燕平一帶大肆劫掠。幽州守將李嗣昭與鐵剌交戰,連戰連敗,只好向晉陽求援。
嵇昀得知訊息,向李存勖請命道:“鐵剌是契丹名將,不可等閒視之,我親提一軍,前去退敵。”李存勖聞言卻似乎有顧慮。
“由你前往,自然馬到成功,只是......”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嵇昀突然翻悟,即補充道:“如若不然,可教野南潯代我走一趟。”“有把握嗎?”“我有成計教他,只需按計行事,可保無虞。”於是李存勖欣然應予。
從王宮出來,嵇昀腳步遠比平時慢了不少,似乎心思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景中出來。原來,雖然話未說破,但嵇昀明白,李存勖之所以有顧慮,是因為夾在契丹與晉國之間的李萱,礙於往日自己與李萱的一段關係,倘若嵇昀作為晉國統帥與鐵剌交戰,勢必招來耶律德光的憎惡,到時兩國徹底決裂還且不說,身為局中人的李萱,亦難免遭受牽累。李存勖此舉,本是哥哥心疼保護妹妹的做法,到底無可厚非。
嵇昀一步一彳亍的回到自己府上,叫來野南潯面授計策。臨行時,又將一本《青炎秘籍》交給野南潯,野南潯見是這物,忙道:“師父,這本不是師孃留給你的東西嗎?”嵇昀道:“臨時借你用一陣,回來還我便是。此番和你說的話,記住則可,臨戰還需隨機應變,無需死板教條。這本秘籍中有乾坤地理之法,你一路上要認真研學,到了戰場上會有大用處。”聽罷囑咐,野南潯將秘籍小心收了,辭別嵇昀和眾人,去往幽州。
連日來,契丹騎兵在幽州地界來往無阻,鐵剌所到之處,人畜財物皆被洗劫一空。李嗣昭分兵死守各處城池,才不被契丹人攻入城裡,只是可憐了各處村鎮,遭受鐵蹄踐踏,每日慘劇不斷。
這日,契丹兵行至玉河縣境內,此地位於幽州城以西,有生民數千,住在山腳河套地帶,鐵剌下令圈民至河邊,集中砍殺,百姓呼號逃命,落水溺死的有十之七八。
就在契丹人大肆屠殺漢民的同時,又見遠處上游有一隊百姓,託著大小包袱,趕著騾馬木車,沿著河岸徐徐地趕路。見狀,一路契丹騎兵連忙前去追趕,馬蹄踢踏如雷,轉瞬間已經追出十數里開外。
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追兵轆轆趕回,人人面帶驚色。鐵剌見他們空手而回,正要惱怒,追兵解釋道:“鬧鬼了,人群就在前面,可怎麼也追不上。”鐵剌不信,招呼全軍追趕,一口氣又追了幾十裡,終於望見隊伍末尾。
鐵剌下令加速前進,可這時奇怪的事再次發生,只覺兩隻隊伍約一箭距離,百姓扶老攜幼,步履緩慢,鐵剌精兵猛將,快馬加鞭,然而自始至終,追兵也只是跟在百姓的後面,始終追趕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