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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義一看問不出什麼來,就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她和孫逸南,還特別叮囑靈兒要注意安全,一有情況就打電話給他,他有預感,兇犯可能還會出現。
趙一南從韓國坐最早的一班飛機抵達京州市。
聽到噩耗,他根本不相信,扔掉揹包,發瘋似的跑到冷藏間,還沒等管理人員完全拉開抽屜,他就“譁”得一聲掀開了白布單子,當親眼看到爸爸異常安詳的臉時,這個小時侯摔得頭破血流也不曾掉過一滴淚的剛強男人,如今像個孩子一樣頹然坐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連續的急促呼吸伴隨著嗓子深處發出的嗚咽聲,有如一匹受傷垂死的狼,掙扎著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絕望的眼神看了讓人心碎,接著就聽到一陣壓抑的哭泣聲……
當趙一南搖晃著走向媽媽的病房時,兩眼通紅,頭髮凌亂,在門口聽到一位護士說,病人醒了,他趕緊開門進去,看到醫生還有幾個護士圍在那裡,靈兒正抱著媽媽哭得傷心,那個醫生站在一旁看著沒說話,轉過頭看到趙一南,就把他叫到了旁邊,
“哦,你也是病人家屬吧?”
“對,我是她兒子。”趙一南感到嘴裡發苦,嗓子發乾,心一陣陣發疼,真害怕再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
“你要鎮靜點兒,我剛才初步診斷了一下,媽好像驚嚇過度引發了失語症,當然,這很可能是短時間的,慢慢會恢復過來的。”
趙一南一聽,就感覺自己的頭“轟”地一響,裡面像是有幾千個鼓手在敲打,簡直要裂開了似的難受,心也像是被撕開了個口子,一隻無形的手不斷往傷口上撒著鹽,他唯有握緊拳頭,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大聲喊叫出來,他抬起痛苦的眼睛,越過醫生看著媽媽茫然睜著的雙眼,真是雪上加霜呀!
他閉了閉眼睛,穩住自己的心慌,但是聲音像是被車子碾過一樣的嘶啞破碎,
“大夫,我想知道我爸爸的情況。”
他們倆一開門正好碰到鄭義。
大夫做了簡單介紹,當趙一南聽到那句“刺中了心臟”時,身子猛地一抖,好像他的心臟也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火辣辣地疼,胸口憋悶得難受,徒增的憤怒使他渾身顫抖,脖子上青筋暴跳,兩手握成拳頭,緊緊地攥著,好像他正捏著兇犯的脖子,接著他就握拳往牆上狠狠地砸去,“嗵嗵”的悶響聲傳出去老遠。
鄭義等他稍微冷靜下來,才沉聲說,
“現場沒有發現兇器,兇犯手段殘忍,很專業。”
他的話,讓趙一南打了個冷顫,兩人同時擔心地看向病房內的金姍。
趙靈兒正在給媽媽梳頭,媽媽一直是短髮,顯得很利索,但是靈兒敏感地發覺,媽媽不一樣了,以前在爸爸面前時,常常顯露出的執拗神情消失了,不說話也不笑,臉上只剩下一片安詳……
星期天,靈堂上,趙大柱的遺像擺在雪白的菊花間。
金姍穿著灰色衣服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空洞,趙一南和靈兒穿著黑色的正裝,悲傷地站在一邊,前來謹吊的人絡繹不絕,爸爸一直是個德高望重的人。
趙一南看著病弱的媽媽,憔悴的妹妹,悲慼的神情漸漸透出剛毅,這個高大英挺的男人知道,從今以後,要由他來守護她們了,責任感使他挺直了背脊。
星期一,趙一南捧著骨灰罈回爸爸的故鄉,坐在飛機上,他望著窗外飛逝的流雲,想著往事。
從七歲開始,爸爸就開始教他打棒球,那飛速旋轉而來的球總是讓他很害怕,膽怯地不敢接,是爸爸教會了他要勇敢,使他懂得了面對困難時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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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去韓國留學時,爸爸緊緊的擁抱,溼潤的眼眶,至今難忘,當時自己感覺很彆扭,像根木頭似的,站著不動,還好爸爸很快恢復了冷靜,沒想到那竟成了他和爸爸之間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