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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被街市上的人擠得落水了……嬤嬤以為是什麼事?」寄柔笑了一下。
「……不是一直和三爺在一塊?」
杜氏這話問得隱晦,寄柔起先尚不覺得,略一思忖,回過味來,從臉上到腮上,紅了一片,彷彿看見昨夜裡承鈺慌忙把那個金紐扣搶到手裡,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一時又想起在畫舫上陸宗沅的手指在自己臉頰上來來回回地撫弄著,那一顆心便直直地墜下去了。兩眼在那領光耀奪目的氅衣上盯了不知多久,有個聲音便對自己說道:我怕他做什麼?他作惡多端,尚且過得瀟灑快活,我卻要日夜煎熬的?我昨夜裡才發的誓願,家仇未報,不可輕易赴死,難道才過一宿,就把這話給忘了?
寄柔沉思,杜氏就在旁邊冷眼瞧著,一會見她面紅如醉,眉眼生春,一會那春意又化作了一團輕如煙波的愁緒,在眉宇間攏著,手裡捏著那氅衣的袖口,一時緊一時松的,那副的心緒不寧,分明是個少女懷春的模樣。杜氏一急,把寄柔懷裡的氅衣搶過來扔到一旁,說道:「柔姐,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這徐府可是一攤渾水,輕易沾染不得啊!」
寄柔笑道:「嬤嬤,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叫做『渾水好摸魚』?」
她這句話雖然是在說笑,臉上那個表情,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不為所動了。杜氏先頭勸也勸了,求也求了,如今再無計可施,只能長嘆一聲,把氅衣往她懷裡一堆,氣道:「去吧去吧!要真成了,還有的麻煩哩!所幸沒聽說過三爺把哪個丫頭收過房,那瞞天過海的法子……興許也有幾個。」
她在這裡絮絮叨叨的,寄柔早走出了門,聽不見了。一路到了承鈺的院子,見定春帶著幾個丫頭在院裡做針線。寄柔尚在奇怪:寒冬臘月的,凍得手也打顫了,卻不進房,在外頭坐著?這句疑問還沒出口,就聽見屋子裡頭「哐」的一聲脆響,像是有人把什麼瓷的器皿給砸了。寄柔便把步子剎住,聽了一會,依稀聽得傅夫人在質問承鈺昨晚的事,承鈺也不多辯解,只用那個少有的義正言辭的語調說道:「他們看到又怎麼的?男未娶女未嫁的,只要柔妹妹願意,索性娶她回來做媳婦好了!」
傅夫人那一個發抖的聲音說道:「不成器的東西!她也值得你這樣上趕著去求娶的?兒女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這樣自己一句話說了算的?你當你爹和你祖母都是死的嗎?」
寄柔聽到這裡,哪裡還站得住,忙不迭就往回走,才發出一點響動,被院子裡那些丫頭看見了。定春放下篾籮,滿臉尷尬地迎上來,說道:「姑娘後晌再來吧,三爺和夫人在裡頭說話呢。」
寄柔這個事主,倒比她還鎮定,只一點頭,把手裡的氅衣遞給定春,說道:「把這個給你們三爺。」要走不走地,又把定春手裡做到一半的活計看了幾眼,笑道:「是你們三爺的衣裳吧?針腳又細又密的,真好。得空也來我院裡坐坐,教教我那的丫頭。」
定春在府裡十餘年,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剛才側耳傾聽,又聽得清楚,心裡早琢磨上了。聽了寄柔這話,如何不喜從心來,忙道:「姑娘不嫌棄,我明天就去。」一邊送著寄柔,走到院門口。
還沒跨過門檻,就見承鈺腳下不停地走出來了,和寄柔兩人撞個正著。視線一對,寄柔冷不丁便看見承鈺臉上印著幾個指印。承鈺也意識到了,不覺得將臉立即別了過去,嘴裡嘟囔一句:「柔妹妹。」便急急地走了。走了兩步,見寄柔獨自一個,還在那院門外一聲不響地站著,臉上卻是悵悵的,有些失落,又有些無措,那濃黑如羽的睫毛一動,分明聚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逐漸漫開,在眼眶裡蒙上一層水霧。承鈺便心裡一慌,便走上去,抬起袖子在她臉上一拭,見她也沒躲閃,默然受了,承鈺忽的一笑,將她手一拉,說道:「昨夜回來遲了,老太太擔心得一宿沒睡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