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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對她使個眼色,兩人往梅林深處走了幾步,寄柔問道:「方才在老太太那裡,我聽的一知半解的,那個荇春是怎麼個故事?」
芳甸的注意力立時轉了回來,她臉一皺,說道:「姑娘,這話可不好對你說……」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了出來,「二姑娘也是,天生成的『攪事精』!整日惦記著給大房使絆子……那個荇春哪裡是被家人贖回去了,府裡下人們都說是被二爺搬出府,在下水門附近置了宅子,養起來了。昨兒二奶奶還去夫人那哭,被夫人給罵回去了。也不曉得二姑娘一個姑娘家,從哪裡聽了這些話,生怕老太太不知道,所以今天才急著當了眾人的面要抖落出來呢!得虧了三爺分得清是非,硬是幫二爺遮掩過去了。」
他分得清是非也不過是設身處地,推己及人了吧!寄柔有些好笑,睨了亭子裡一眼,見承鈺一曲【鹿鳴】已經吹完了,換了支不知名目的曲子,吹得歡快,連憶容、憶芳等人,也持了牙芴、鐃鈸,或是以箸擊打著甌子,替他伴起樂來。一時笑語歡聲,熱鬧紛呈。
正到高興處,卻見一個外院的小廝被丫頭領著,三兩步跑了過來,開口便道:「不得了了,二爺三爺,快些收拾起來吧!良王薨了,聖上有旨,舉國服喪三日,停宴三月。這會宮裡的宮宴也罷了,老爺們快到府門口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鬧,忙將滿亭子的酒器樂器收拾起來,各自回房,褪去艷妝,換上素服,只等宮裡旨意下來了。
等到初亥,望兒從外頭拿了一紙謄抄的誥令回來,見寄柔兩眼炯炯,毫無睡意地等著,便覺得十分怪異。她將誥令遞過去,寄柔在燈下逐字逐句地默讀。望兒便問道:「姑娘,這上頭說的什麼呀?」
「說的良王因病薨逝,聖上甚是痛心。聖上幼年御極,良王對其既有撫育之恩,又有輔佐之功,表為叔侄,其實情渝父子,因此朝廷降旨,舉國服喪,五品以上官員三月內不得宴飲、婚嫁。」
望兒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立馬醒悟過來:「哎呀,秀姑娘本來定的是二月出門子,這不就得改期了嗎?」
寄柔預設了。她將那紙誥令推開,那張臉原本是白裡帶著粉的,這會也褪去了顏色,變得蒼白極了。被一襲雪青圓領繡梅枝的寢衣掩蓋著,身形消薄,羸弱不堪。望兒小心地問道:「姑娘,你……認識這個良王啊?」
「不認識。」寄柔極淡地一笑,「堂堂的王爺,我怎麼能認識呢?」
「這個良王我也是頭次聽說,以前都只知道有個良王世子,周軍進城時,就是他領著兵騎著馬走在最前頭的。我也跟著他們去看熱鬧了,結果回來被二夫人罰了三天不許吃飯。」望兒自言自語地說。她一邊擎著燭臺,送寄柔到床邊,把幄帳從金鉤上放下來,因被簾子籠著,聲音越發細了,「姑娘,你不知道,大爺就是跟良王世子打仗時受的傷,所以二夫人恨極了這個良王世子呢!」
「刀槍無眼,大爺是武將,受傷也在所難免。他走路瘸嗎?」
「有一點瘸,不大看得出來。」望兒慢吞吞地把帳子掖進去,臉上紅彤彤的,忽然她湊在寄柔耳邊,極小聲地說道:「姑娘我告訴你,府裡下人們都說大爺的腿倒不打緊,是傷了、傷了那兒,損了陰鶩,以後再也不能傳宗接代啦……所以三爺被老太太和二夫人那麼寵著,生怕他也有個好歹……聽說大爺被抬回來那天,二夫人在菩薩跟前發了宏願,要咒良王一家斷子絕孫呢!你瞧,這會就開始應驗了。」
她說的自己寒毛直豎,忍不住偷眼往四周亂看,生怕有冤魂竄出來似的。寄柔也怔了半晌,手撐著床,躺了下去,說道:「你去歇著吧,別胡思亂想。」
「姑娘,你的臉色不大好,怕是著了風。」望兒擔心地說道,「要不我把杜嬤嬤叫過來她在旁邊耳房裡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