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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鈺正等得無聊,聽這一句,如何不喜,隨手拿了斗笠,就要下山。兩個人走到山門外,正撞上芳甸和一個傅夫人身邊的丫頭叫做在香的,兩個人手拉著手,結伴自山道上蹣跚而來。
承鈺自知打扮可疑,不待她們發問,便先說道:「我和博山去看看山景。」又問道:「夫人叫你們來的?」
「夫人讓我來看看三爺吃的好不好,住的地方是不是潔淨。」在香答道,將一領帶雪帽的泥金羽緞斗篷從包袱裡亮了亮,「這是二姑娘讓我捎來的,說怕三爺帶的衣裳少,出門受凍。」
承鈺一見那包袱皮裡露出來的一角精緻刺繡,便把眼睛一翻,說道:「這是姑娘家的衣裳,我哪裡穿的。給你們二姑娘拿回去吧。」他急著下山,一邊說著,便繼續往前很快地走著,說道:「去回夫人的話,就說我吃的很好,睡得也很潔淨。拜菩薩須得心無旁騖,不可這樣東想西想的。你們兩個這就回去吧。」
他走得急,山道上又被雪蓋了,腳滑難行,在香趕了幾步,見追不上,也只得算了。芳甸卻小跑著追了上來,口裡叫著「三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頰也凍紅了。
博山不耐,問道:「還有什麼事啊?」
「三爺,」芳甸也不理博山,只對著承鈺,急得眼淚快掉下來了,她手將承鈺頭上的斗笠一指,說道:「我們姑娘剛才罵我了,讓我來把斗笠要回去。」
承鈺一愣,緊了緊脖子上的繫繩,笑道:「這斗笠我戴著甚好,跟你們姑娘說,借我兩天。」
「這個……也是姑娘家戴的呀。三爺你就不嫌棄?」
「不嫌棄。」承鈺眼睛往上一望,正見帽簷上的一排大紅穗子隨著自己抬頭的動作亂晃著,想到寄柔此刻不知多懊惱,心裡極是得意,也不管芳甸在後頭連聲哀求,腳下如踩了風火輪似的,後面緊跟著博山,從小道上一轉便不見了。
一口氣下了山,博山從驛站討了馬來,兩個人騎上馬,快馬加鞭,趕在天黑之前,到了下水門曹宅的後巷那兩扇紅漆木門前頭。博山手搭在狗頭門環上,正要叫人,聽承鈺「噓」一聲,便輕輕把門環放下,兩人悄沒聲地自半開的門裡溜進去,繞過琉璃影壁,聽見纏綿的女聲吊著嗓子在房裡唱著,承鈺駐足聽了片刻,等到一曲唱完,便突然一推門,笑著走了進去。
卻見屋裡一桌酒席,各色菜餚紋絲未動,擺了四雙碗箸,酒注子坐了水放在紅泥小爐上,那水猶「咕嘟嘟」地沸騰著。桌子兩頭,一頭坐著承輝,一頭卻坐著慶王世子宗海,曹荇春正要把琵琶放下,從注子裡斟一杯酒去給宗海吃。
一見承鈺進來,承輝和宗海兩個都笑道:「可是來了!」宗海將送到唇邊的酒杯一撥,指著承鈺笑道:「他來遲了,罰他吃了這杯酒。」
曹荇春便捧著盅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往承鈺面前一送,柔聲笑道:「三爺,先請吃了這杯罰酒。再吃一杯一杯我和二爺的謝恩酒。」
承鈺笑道:「咦,別人是『先禮後兵』,你倒『先兵後禮』了。」說著將荇春手裡的犀角荷葉杯接了過來,在手裡一轉,見杯身上用極細小的字寫著「春水春池滿,春石春草生,春人飲春酒,春鳥鳴春聲」,一連八個春字,便知道是荇春自用的酒杯,放到鼻端,彷彿猶有脂粉幽香,他便一笑,也不推拒,一連吃了兩個滿杯,然後又吃了一杯,對荇春笑道:「這一杯是請你把剛才的曲子再唱一遍。」
荇春聽了這話,把面頰都紅透了,卻不答應,只拿眼睛將承輝一溜。承輝未曾開口,宗海先嘿嘿笑了幾聲,說道:「承鈺,你房裡不曾納妾,這個曲子卻是聽不得的。但凡聽了,那便要惹出禍事來了。」
承鈺笑道:「聽得聽不得,我剛才已是在外頭全都聽見了。只是有些字句不甚清晰,所以請春姐姐再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