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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叫人拿了筆墨紙硯,在小几前盤膝而坐,提起筆來。虞韶在背後站了一陣,心緒千迴百轉,也顧不得去看陸宗沅信上都寫了什麼,便靜悄悄地退了出來,一直走到寄柔的帳子外頭,要去掀起簾子,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頓了一頓,隔著帳子對裡頭輕聲說道:「我要走了。」
等了片刻,不見迴音。他猶不甘心,說道:「馬上就走,一刻也不耽誤。」
仍是不聽絲毫人聲。虞韶滿腔的熱血,如遇到冰雪,驟然冷了。心裡一酸,便一跺腳,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帳內只有寄柔一個,陳設十分簡陋,因此一眼將所有盡收眼底。卻見寄柔面前擺著一個小案,案上放著一尊漆黑如墨的觀音像,端莊靜穆,慈祥悲憫,舉蘭花指,垂眼俯視著滾滾紅塵,亟亟凡人。寄柔對著觀音深深拜了三拜,雙手合十,嘴唇翕動著,也不知道唸了句什麼。
虞韶狐疑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拜菩薩呀,你沒看見嗎?」寄柔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是我爹孃的忌日。」
「你剛才在菩薩跟前許願了?許的什麼願呢?」
虞韶雙腳彷彿粘在了地上,只想絞盡腦汁和她多說幾句話,好把離開的那一刻推遲,多一刻也好,好讓他把那道甜美柔潤的聲音,隨便說的一句「保重」、「再會」甚而是一個「哦」字都可以,讓他鐫刻在腦海里,在以後的日子裡隨之入夢。
可讓他失望的是,寄柔只是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第23章 一枝紅艷(一)
入了伏之後,天是越發的長。正午的日頭暴曬著,地上一層耀目的白光。院角一叢葉大如掌的芭蕉,原本是濃綠欲滴的,這會也彷彿陡然被抽走了精氣,連葉邊也蔫捲了起來。芭蕉下臥的兩隻散養的花貓,眼睛眯縫著昏昏欲睡。紅杏舉著一片才摘的荷葉遮在頭頂,一路挑樹蔭裡疾走,到廊簷下時,對身後的婆子說道:「東西放著,你走吧。」那婆子應聲去了,紅杏把地上那個竹編的小小籮筐捧在懷裡,走進房中去了。
因丫頭們都各自歇午覺去了,此時的房裡鴉雀無聲,玉色紗帳是掛起的。紅杏從床上看到榻上,不見人影,便輕輕放下籮筐,從榻後繞進一間半室裡去,裡頭的薰爐衣架,廂奩盥匜等物事,都已經被移走了,只餘一套几榻與佛櫥,上頭供著一尊鎏金小佛。良王妃方氏就跪在幾前,才把筆放下,手邊是一沓子剛抄好的經書。
紅杏叫聲「娘娘」,方氏說道:「把這些經拿出去晾乾。」自己輕輕籲口氣,扶著腰走出來,一邊盥手,看著紅杏領著幾個丫頭把經書捧到外頭,在廊簷下平平整整地攤開,拿幾個硯臺壓實了,不叫風吹動,又留了一個小丫頭守著趕貓。
方氏擦了手,看看日頭,叫紅杏道:「再去問問,王爺走到哪了。」
紅杏笑道:「才剛我在外頭的時候,碰見王府裡來報信的人,說王爺才出府,到太陽落山才能到呢。」
方氏「嗯」一聲,也不急了,說道:「那籮筐是裝的是藕秧?拿來我看。」
紅杏把籮筐捧到方氏腳下,笑著說道:「新摘的,嫩得一掐都是水。住在莊子上就有這麼個好處,吃的瓜菜都比府裡的新鮮。」
方氏往籮筐裡看了,見果真很嫩,臉上便滿意了。因剛才已洗過了手,就在一個杌子上坐了,親手把藕秧的梗挨個掐了,反覆洗濯。因方氏做這些事的時候,總不讓旁人插手,因此紅杏也只得守在旁邊,左邊放著銅盆,右邊放著一個纏絲瑪瑙盤子用來盛藕。
「娘娘的心也太實了,侍奉菩薩心誠,對王爺也心誠。」紅杏說道,「其實叫幾個心細的丫頭來掐,也是一樣的。你非得自己來,才養好的指甲,又得全剪了。再說,王爺還能吃得出來這是別人掐的?」
「他吃不吃得出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