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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眼睛一亮,一迭聲道:「濮陽城守在哪裡?我要見他!」
女子見寄柔搖搖晃晃要起身,忙將她拉住。誰知她那樣一個纖細柔弱的小姑娘,居然力氣恁大,扯著她往門口去。門口有守衛聽見響動,往此處探了探腦袋,交頭接耳起來。那女子心道:壞了!忙一把將寄柔搡了回去,捂著她的嘴,附耳低語道:「你別叫啦!知府老爺半個月前就跟周軍遞了降書,請他們進了城。這會城門口把守的都是周兵,要讓他們聽見你認識知府老爺,那就壞啦!」
寄柔渾身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得拿一雙霧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瞧著她。
女子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問道:「你……是知府老爺的親戚啊?」
寄柔搖頭。
「那你見他作甚?」
寄柔怔了許久,只把頭慢慢垂了下去。
女子見寄柔沉默,遂放下心來,把手收回,要勸她,還未開口,自己眼圈先紅了。她惡狠狠地,往城門口瞅了一眼,壓低嗓門道:「你不管有什麼念頭,趁早打消!那狗官只顧著巴結周軍,還管咱們死活?濮陽城半個月前神不知鬼不覺被周軍佔了,如今又守得鐵桶似的,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周圍鄉親沒有一個知情的。我昨兒個還好好地在河裡洗衣裳,結果就被那群天殺的給搶來了,在這關了一夜,也不知要打還是要殺,也不知道我那個可憐的妹子,被關到哪去了……」
啊,見喜!寄柔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左右去看,見這更房裡橫七豎八躺了十來名年輕女子,有的睡得人事不省,有的緊緊抱著哭哭啼啼。只是挨個辨認過去,也沒找著見喜。她失望極了,縮回牆角里,抱著膝蓋發呆。
那女子見寄柔這個倉惶的模樣,也心生同情,蹭了過去,想要安慰她。湊近一看,方才留意到她那身衣裙已經被撕扯得不成個樣子。她臉色變灰了幾分,眼裡汪著淚呆了半晌,才眉頭倒豎,一咬牙,說道:「左右是個死,我趙端姑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待會誰敢拿他的髒手碰我,我就拿簪子往他眼睛裡戳!」
而後她拉了拉寄柔的手,道:「好妹子,你別怕,待會就跟著我,看誰敢碰你!我是清水河村的,你是哪個村的?我看你穿的這個衣裳,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寄柔遲疑張口,還不及出聲,見房門「哐」一聲被踢開,兩名兵士走進來,點了點人數,吆喝道:「起了,都起了!往外走!」
端姑手裡的簪子應聲而落。她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慌忙遮遮掩掩地拾起來,重新揣進袖子裡。而寄柔也同個扯線木偶般,被她緊緊拽著手,夾雜在這一群人中,被趕牲口似的出了更房,上了兩架牛車。
兩輛車拉著人,走街串巷,過了濮陽城市集。城裡房屋儼然,看不出什麼不妥,只是街上行人匆匆,個個縮頭縮腦,不敢抬眼。偶有大著膽子往車上瞥幾眼的,也是咂咂嘴,搖搖頭,便急忙離去了。趙端姑先是羞得面紅過耳,繼而被看得怒了,也瞪大了眼睛,誰敢看她,她便橫眉豎目看回去。走了頓飯功夫,她扯了扯寄柔的袖子,說:「好妹子,我不識字,你看看那匾上寫的什麼字兒。」
寄柔聞言抬起頭看,見到了一座府邸的角門,牆上貼著條子,寫的是「開州府濮陽縣知開州府事姚」。那廂牛車停了,幾名兵丁已經驅趕著眾人進府,寄柔趁亂告訴端姑:「到姚知府的府署了。」
眾人進了府署,穿過府堂側邊的甬道,便進了後衙。端姑本是小戶人家的女兒,無甚見識。如今既抱定了要尋思的念頭,也平靜下來,一路昂頭挺胸,將這府邸裡的雕樑畫棟、假山奇石看了個津津有味,間或同寄柔耳語幾句,寄柔也不搭理,只是悶頭想著心事。端姑撇一撇嘴,也便任她去了。
到了後衙正堂外,眾人被喝止停在廊下。寄柔年幼,身量也不顯眼,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