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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還有點迷糊,不知身所何在,跟著大紅顏色和雙?錦繡全映進眸底,昨夜在床帷內發生的事便一幕幕浮現。
記起那些極羞人的事,她忍不住輕呼,甚至還孩子氣地拉高被子矇住熱烘烘的臉,好似有誰正瞧著她、笑話她。
躲在被子裡害羞不已的人兒,簡直不像她。
幾是翻了一整夜紅浪的凌亂塌上只餘她一個,不見遊大爺的影兒。
她坐起,某種奇異的痠疼感蔓延全身,像虛軟著,又覺充盈,這滋味頗耐人尋味,她臉紅心熱,嘴角軟軟翹起。
內房剛有動靜,兩名小婢便踏進來了,是昨日當過小喜娘的丫鬟。
聽丫鬟們說,他大爺一早吩咐,要她們倆侯在“淵霞院”,等著服侍她。
說句實在話,房中景象確實……叫人害臊了些,再加上她赤裸身子上的點點紅痕,她紅著臉,丫鬟們更是紅著臉,八成覺得她這位新主母似乎頗為可親,沒遊大爺那股子冷酷勁,小丫頭倆於是邊伺候她沐浴更衣,邊眉來眼去地嘻嘻嬌笑。
整理好儀容,她先趕去“上頤園”給老太爺上茶請安。
老太爺喝著她恭恭敬敬遞上的香茶,灰白眉飛啊飛的,竟邊喝邊嘿嘿笑,贊她晚起很好,晚起,表示昨夜很忙,睡得很晚。
她被老太爺幾句話再次弄得滿面通紅,費了好些勁兒才重新寧定。
原就定好今日回門,所有的回門禮也已備妥,偏偏等不到遊大爺。
他會是存心躲她嗎?
又……為什麼要躲?
“嫂子,親家老爺從地窖請出的那罈子陳年老酒,哈哈,實在好得沒話說。老大不來,算他沒福分,喝不到那壇瓊漿玉露,你別往心裡去。”
男子的爽朗笑音傳進轎子裡。顧禾良坐在轎內,儘管天寒落小雪,她仍是讓兩側小窗簾子保持通風的半開狀態。
此時,兩名小婢銀屏和金繡跟在轎子右側,而跟在左側的則是遊家二爺遊石珍,另外除轎伕外,尚有兩名家僕跟在轎子後頭,把顧大爹按傳統習俗所準備的面桃餅、糯米甜糕、六色蜜餞等等禮物抬回遊家。
聞聲,她揚睫瞧向轎窗外有些不修邊幅的男人,後者懷裡還抱著兩根系紅繩的帶葉甘蔗,一樣是顧家給遊家的禮,帶葉甘蔗留頭留尾,象徵新婚夫婦從頭到尾甜甜蜜蜜。
她是今早跟老太爺請安時,才正式見到這位趕回永寧喝喜酒的遊家二爺。
據聞,這位自小拜師習武、練得一身好武藝的珍二爺把家中生計一股腦兒圈丟給長兄扛下後,瀟灑闖蕩江湖去了,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久久才返家一次。
雖才相處半天,禾良對自個兒的這位小叔感覺頗佳,是個豪爽漢子。
她微一笑,平聲靜氣道:“秀爺他忙,我明白的。”
遊石珍側目瞥她一眼,嘴咧了咧。“嫂子,老大就那德行,現今落到你手裡,往後多的是機會調教,你多擔待他一些,他其實……嘿嘿嘿……”抓抓冒胡青的下顎。“很需要人疼。嫂子得空就多疼他一些吧。”
不知是否她錯看,對方目底極快地刷過什麼,那神態竟顯陰晦。
她方寸陡凜,似能猜出原因,不多詢問,僅輕輕頷首。“我知道。”
她沉寧坦然的模樣讓他略感怔忡,身形一頓,差點沒跟上轎子。
幾個大步重新跟上後,他靜默了會兒,試探問:“你去過西郊的‘芝蘭別苑’?”
“沒有。”她微笑搖頭。
“但知道‘芝蘭別苑’的事?”聲音繃緊。
“略知一二。”
“誰說的?”話中帶狠了。
唔,算被無理逼問嗎?看來,她這位小叔頗緊張自家手足,怕她這個剛進門的嫂嫂欺負長兄。儘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