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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讓陸淮安的心臟一陣猝不及防的抽疼。
已經組裝好一半的玩具掉在地板上,零件散落了一地。
林初懷祁銘的時候,陸淮安一無所知,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承受著他想象不到的疼痛。
結婚的時候,林初的真實年齡還不到二十歲,其實只有十九歲,就連生下祁銘,她也不過才二十三歲,這樣的年紀的女孩子,很多都還只是剛剛大學畢業而已。
而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比起懷祁銘的時候嚴重的孕期反應,林初這次懷孕一點難受的跡象都沒有,所以她才會察覺不到,所以陸淮安才沒有這個意識。
陸淮安聽到祁銘的話,就像是有一根針扎破了氣泡,裡面藏著的東西都被暴露出來,血肉模糊。
他在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面前,喉頭微哽,“媽媽經常哭嗎?”
祁銘給他的回答,依然是搖頭,“沒有,我沒有見過媽媽哭,一次都沒有。”
小時候的林初是愛哭鬼,打個針都會哭個沒完。
“她每天都幹些什麼?”
“上班,接我回家,做飯,給我講故事,週末也會帶我出去玩兒,但是每次下雨的時候,媽媽左手的手腕就會疼,晚上都睡不著覺。”
左手手腕。
陸淮安不會不記得,那是他給林初的傷。
剛開始沒有放在心上,不疼,所以也不在意,但時間長了,就成了舊傷,每當陰雨天氣,就會發作,那疼痛感很輕,所以不是特別難以忍受,但長久存在,會讓人輾轉難眠。
陸淮安低眸,然後又抬眸,看向也浴室的方向,隨後又把目光投在坐在面前的祁銘身上。
“媽媽肚子裡有了寶寶,我猜是個妹妹,你應該也會很喜歡,這一次,我會對她好、很好,不會讓她一個人。”
嗓音低沉沙啞,彷彿有什麼哽在嗓子裡,淺淡的血腥味蔓延到味蕾,他才知道,哽在喉頭讓他連發出一個音節都極其艱難的東西,是血。
祁銘聽懂了陸淮安的話,他其實是高興的。
雖然媽媽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他,但是還是覺得很孤單,他想姜姜,也想安歌妹妹。
但高興過後,明亮的眼睛又暗了下來,“可是……可是媽媽在這裡不開心。”
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感覺到,陸淮安心裡當然很清楚。
如果說,林初回到安城之後有那麼幾次是真心的笑,那就一定是他不在的時候。
“因為,我曾經做了讓她難過的事情,她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讓她原諒。”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陸淮安頓了頓,隨後俯身去撿地板上的玩具,低啞的嗓音帶有無奈的苦笑,“是啊,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
天氣越來越冷。
紀晚夏去了青城,以後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
林初去送她的時候,在她眼裡只能看到荒蕪和薄涼,再不見往日的光彩,死寂一般。
“小初,對不起,我很沒用,自以為是了這麼久,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報應’,所以才會有‘禍害遺千年’這樣的說法,沈唯一贏了。”
“我想過很多次,要讓夏淺和秋白所遭受的一切都讓沈唯一嘗一遍,甚至還想過直接開車撞死她,恨不得她死,但是又不能這麼做。”
“安城有爺爺和奶奶,還有我爸,但是我待不下去,小初,我很想陪你,如果每天都要看著沈唯一那麼光鮮亮麗的活著,什麼都做不了,我會可能……可能會死的。”
她瘦的厲害,鵝蛋臉變成了瓜子臉,林初抱她,都能清晰的觸碰到她後背的骨頭,就像只包裹著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