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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眉景不說話,看著伯母好一會兒,才將胳膊伸出去。
她是個命大的,因為車禍時母親將她死死護在懷裡,雖然私家車被撞的變形,父母也都死狀悽慘,然她只是有些腦震盪,外加胳膊被車窗的碎玻璃劃傷,別的卻無大礙。
不得不說,她就是命硬。
就連趕去救護的醫生,再看了現場那樣的慘狀後,檢查過她的身體,也都議論紛紛說她能活下來本就是個異數,偏偏處在車禍忠心,身上也根本沒受什麼大的損傷,簡直就是個奇蹟。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她才在昏迷一天後就甦醒過來,才能趕上參加父母的葬禮。
顧眉景伸出綁著紗布的胳膊,裴茵小心翼翼的拆開。
裴茵的職業是外科醫生,就職於省裡唯一一家三甲醫院。
清明那天,因丈夫要公辦去烈士陵園掃墓,她又要加班,加之兒子顧良辰高燒不退,她只能留在醫院,只餘下顧眉景一家,去給早已去世的爺爺奶奶掃墓。
誰曾想,夜裡下了一夜的雨,清明當天路溼難行,有輛運貨的卡車,司機疲勞過度駕駛,加之輪胎打滑,剎車失靈,一闔眼的功夫,就在市區釀成連環車禍。
他們一家沒去陵園,倒是僥倖,都沒得被波及到,可二弟一家就剩下這麼一個閨女,如今,侄女左胳膊上,還有了十多厘米長、三、四厘米深的劃傷。
裴茵看著那開始結痂的傷口,心裡更是疼的抽搐。
這麼深的疤痕,肯定是消不下去了,小姑娘都愛美,她這侄女尤甚,若是以後留了疤,想起清明那天的事兒,指不定又該多傷心。
動作輕巧的給顧眉景換了藥,將一切零碎東西都收拾好,裴茵才又輕聲哄著顧眉景,想讓她出去吃點東西。
顧眉景仍舊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裴茵勸說好一會兒無效,只能又端了吃食進來,親自餵了她吃了半碗粥,才又不放心的安撫小姑娘睡下。
房門被關上,房間內再次恢復安靜,四周有些黑,唯有床頭燈灑下一點光輝,顧眉景躺在暖暖的被窩中,此時才敢抬起頭來。
她面色鐵青,好似見了鬼。
顧眉景就著床頭燈打下的光輝,趴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在剛才她準備自己拿勺子喝粥時,竟驚見右手手腕上,有一粒種子破土而出。
那小小一點咖啡色,就在她的瞠目結舌中,迅速發芽成了一株只有兩瓣嫩芽的綠植,無論顧眉景怎樣眨眼,就是不消失。
她清楚的聽見腦海中傳來植物破土而出的聲音,可若那都是真的,為何她的手指就放在伯母眼皮子底下,她都沒有驚異出聲?
有車禍重生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在前鋪墊,顧眉景在發現手腕有異物時,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等伯母出去了,才敢小偷小摸的檢視究竟。
長在手腕上的咖啡色?貌若一粒種子?破土而出?只有虛影沒有實體?
若非她的重生,已經無法用科學解釋,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顧眉景也當真要被嚇破膽。
可現在,這好似還在隨風搖曳的小東西,卻恁的讓顧眉景覺得熟悉,也讓她知道,這東西於她無害。
這一宿,顧眉景就在絞盡腦汁的研究“綠植”中入睡。
半夢半醒中,她竟奇蹟般的,看見了那小東西在她身上“落戶”的整個過程。
——玉墜,是臨死前,她緊緊抓在手裡的,母親脖子上的玉墜。
顧眉景在半夜驚醒,她小心翼翼的喘著粗氣,一邊還細細回想著,母親那玉墜是從哪裡來的。
不,不應該說是玉墜,仔細說來,那鏈子下邊吊著的墜子,該是琥珀才是。
記憶中,母親好似說過,那琥珀是她和父親結婚後去度蜜月時,在一個風景區寺廟下邊的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