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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胡蘿蔔離去的背影,李大嘴回頭就罵報警的夥計:&ldo;咱兄弟倆鬧著玩的,你他媽報啥警?!&rdo;
想到這些,張大山突然緊張起來,李大嘴拿自己當兄弟,現在他的旅店黑燈瞎火的,顯然不對勁,萬一出了什麼大事,自己就這麼幹等著,合適嗎?
張大山掏出手機,給鄉派出所報警,訊號很差,半天才接通,電話那頭說馬上就派人過來。
馬上?我還不知道?這種天氣,別把那輛破吉普開進溝裡就謝天謝地了。
繼續等吧。
金盃的車燈亮著,兩道光柱投射在湖畔樓的大門上。通體黑暗的樓座,兩扇玻璃門卻反射著黃澄澄的光澤,猶如一件開襟壽衣上的圓形&ldo;壽&rdo;字。門被夜風颳得一擺一擺的,彷彿有些不可名狀的物體,正要從這件壽衣下面鑽出來,飄走……於是,這樓也屍僵般越來越硬,越來越冷。
張大山的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沉,沉,像是一塊扔到井裡的石頭,卻總沉不到底。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旋渦……
去他媽的旋渦!
張大山抓起那把大扳手,推開了左手的車門,風頓時湧進了車廂,嗆得少玲止不住地咳嗽。他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猛地跳下車。
&ldo;大山子!你回來!你給我回來!&rdo;
砰的一聲,張大山把身後的車門摔上,將她的叫喊聲封在狹小的車廂裡。她望著張大山的背影,眼睜睜地看著他從那件&ldo;壽衣&rdo;的開襟間鑽了進去。而身邊,白衣女子僵坐著,彷彿一張沒有生命的皮。
少玲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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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蘿蔔搓著手走進值班室的時候,小王剛剛把電話放下:&ldo;所長,大山子打電話來報警。說是湖畔樓好像出事了,咱是不是過去看看?&rdo;
胡蘿蔔一愣。
胡蘿蔔本名胡衛東,今年五十四歲,當兵退伍後來到狐領子鄉派出所當了警察,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年輕的時候他腦袋大脖子粗,下半身卻很細,所以得了個&ldo;胡蘿蔔&rdo;的外號。不料一過中年,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坐車顛簸的,心雖然一點沒少操,肚子卻明顯大了起來,弄得整個身材圓滾滾的,以至於到縣裡開會的時候,書記胡嚕著他的肚皮問:&ldo;啥時候你這胡蘿蔔變成水蘿蔔啦?&rdo;
引得在場的幹部們鬨堂大笑。
狐領子鄉雖然又偏遠又貧窮,但鄉民安分守己,很少出什麼案子。鄉裡這個派出所,正式編制的民警算上他也只有四人。另外還有四名協警,都是中學畢業後沒活兒乾的本地小夥子。
最近幾年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治安卻越來越成問題。老有些陌生的外來人到鄉裡遊蕩,要不就是縣裡發下的通緝令,貼得滿鄉電線桿子都是,弄得人提心弔膽的,警力似乎也漸漸不夠了。他想再招幾名協警,無奈上邊撥下的錢又太少,只好將就著了。
今天晚上值班的,正是胡蘿蔔和協警小王。
聽小王說是張大山報警,胡蘿蔔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張大山是他看著長大的,上初中那會兒就仗著力氣大,淨惹是生非,沒少挨自己的踹。後來這孩子連職高也沒考上,一直在鄉裡瞎混,足足混了兩年。
那天,胡蘿蔔去了,一腳踢開門,&ldo;大山子你個沒種的貨!不就是沒考上嗎?那麼大的個子,幹啥養活不了自己,窩在家裡當烏龜?!&rdo;
一番話,愣是把張大山攆到城裡學手藝。後來他出了事,關到縣看守所,胡蘿蔔去看他。
一見面,張大山就哭了,眼淚嘩嘩不停,一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