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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醉罷聽琴,何如雨中試刀?吾刀如二八佳人待字閨中,以蒙閣下青眼為幸。四月十七,申時二刻,候君於松風谷,唐蘅。&rdo;
薄薄的灑金葵花箋上暗香四溢,彌日不散。
那是一筆輕靈娟秀的行楷,如亭柳橫斜,牽衣帶袖;又如落花飛雪,迎風而舞。
簡訊是一個店小二前天送過來的,高樾並不認識寫信的人。所以他只好到逝水茶軒去買了一本最新的《江湖刀譜錄》。翻到第一頁,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ldo;第十,高樾,嘉慶人,又號&l;六閒刀&r;。其刀二尺九寸,狹長而彎,類東瀛劍,不知出處。年歲:不詳;師門:不詳。&rdo;
然後連翻兩頁,終於找到了他想知道的訊息:
&ldo;第二十八,唐蘅,出蜀中唐門。用&l;輕雲落雁刀&r;,乃當年吳東劍師魯三觀所造,其式見附圖。年歲:十九。父,唐潛;祖父,唐隱嵩,已逝;祖母,何潛刀,已逝。師從其父。另,其父及祖父母事,見焚齋先生之《江湖見聞鈔》。&rdo;
唐蘅身後那些響亮的名字在高樾的耳中不過爾爾。他一向對這些&ldo;江湖紈絝&rdo;不感興趣。可是馬有馬道,行有行規,人在江湖就要不停地接受新來者的挑戰,輕易拒絕會被視成懦夫。何況高樾的收入完全仰賴他在刀譜上排行,一年之內的賽事若少於三次,名次便會迅速下滑。前年他大掙了一筆,導致去年懶病發作極少摸刀,名次便從一下子從第五掉到第十。再往後滑一位,他的名字就要出現在第二頁上了。
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名字繼續保留在第一頁上,哪怕是最後一位。
所以申時初刻,他在宅內意興索然、嘔啞嘲哳地奏了一曲&ldo;離別操&rdo;,引得鄰居二嫂一頓劈頭蓋臉的隔牆大罵之後,便攜刀出門,騎著馬直奔三里地之外的一處荒郊。
天空忽然飄起了細雨。
雨中山色空濛,雲氣環繞,葛藤遍野,長糙離離。
高樾第一次見到唐蘅時,他正騎在馬上。高樾覺他的樣子好像一隻鸚鵡。‐‐這種感覺多年以後也不曾改變。
馬上人體態修偉,濃眉隼目,峨冠高靴,暗紅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露出一件白底刻絲花鳥的長衫,淡著五彩,其色粲然。
看見來人,唐蘅從容下馬,道:&ldo;高樾?&rdo;
&ldo;正是。&rdo;高樾謹慎地點點頭:&ldo;唐蘅?&rdo;
&ldo;不錯,&rdo;他笑了一笑,目光深沉而專注,一絲若有若無的悒鬱遊蕩而出,&ldo;我很早就到了,發現這裡遍地都是糙莓。我採了一大兜,你吃麼?&rdo;
他嗓音徐緩柔和,令人陶醉。
&ldo;不吃。&rdo;高樾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這才看見‐‐也許是吃了太多的糙莓的緣故‐‐面前的這個人雙唇暗紅欲滴,彷彿塗著一層口脂。接著他又詫異地發現他的眉毛並非一叢亂糙而是經過精心地修剪。說話的時候他站得筆直,顯得從容有度,雙手卻始終戴著一雙細軟輕薄的黑皮手套,大約是有潔癖。
&ldo;好罷。&rdo;他將一枚糙莓含在嘴裡,慢吞吞地嚼了兩口,然後&ldo;撲&rdo;地一聲將一片貼在糙莓上的葉子吐了出來。
還以為是唐門的暗器,高樾警惕地往旁邊一閃。
&ldo;放心,正式場合我從不用暗器。&rdo;他嘲諷地一笑,將長腿一抬,擱在馬蹬上,開始認真地系起了靴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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