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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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摟抱住豆豆,淚如雨下,並不斷地催促開車的同事快點,再快點。
一旁坐著的,是豆豆的班主任夏文文,正在不停地解釋著事件的經過:“——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後來,他們走了,我發現了豆豆臉上的印痕。他一直也不說話,無論我怎麼問。再後來,帶他去洗了臉,一摸他額頭,才發現問題嚴重了——”
歐陽蘭抬起淚眼,怨恨地看著夏文文:“請你暫時不要說話。謝謝。”
這時,豆豆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呼吸一口氣,再迷離著眼神,看著車頂,無力道:“媽媽——豆豆要爸爸——爸爸——爸爸——”
沒錯,在豆豆的心目中,範堅強是一座山,一座高大、挺拔、巍峨的山。
於是,蠕動中的小嘴巴,不時地發出低吟,雖然臉上的那道印痕,依然通紅而醒目。
聽著豆豆的呼喚,歐陽蘭顫抖著喉嚨,努力抑制住感情,伸手摸了摸那道通紅而醒目的印痕。
當然,對於這起事件,歐陽蘭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送豆豆去醫院檢查,而不是追究責任。
與此同時,她堅信:學校裡的這起事件,和中午的電話事件,是相互聯絡的。
很快,救護車到達醫院門口。
早有幾個兒科的護士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救護車剛到,她們就快步圍上去,手忙腳亂地參與其中。
一時間,因為歐陽蘭在兒科的影響力,整個兒科的醫生護士步履匆忙,相互問詢,如臨大敵,也包括聞小倩和戴娜。梁良主任自然也知曉情況,推掉手中的事情,親自問診。
半個多鐘頭後,各項常規檢查資料出來,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血象比較高。而且,梁良主任也說了,可能是由於高強度驚嚇,導致身體不適,而引起發燒現象,估計輸液之後,很快能逐步恢復。
梁良主任的業務能力,歐陽蘭是清楚的,也是信任的。再者,她本身也是醫護出身,對各種兒科病例非常熟悉,而憑藉對已知情況的瞭解,她是認同梁良主任看法的。
此刻,於寂靜的病房內,凝視著正在輸液中熟睡的豆豆,歐陽蘭摸著那片通紅而醒目的印痕,眼淚忍不住又下來了。是啊,看著兒子稚嫩的小臉,乾涸的嘴唇,以及眼角的淚痕,她後悔了,後悔得不得了:這麼小的兒子,兩天之內,連續遭遇重重地兩巴掌,做母親的怎能不心疼呢?更為重要的是,有一巴掌,還是她這個母親給的——
她的腦海中,清晰浮現出昨天晚上,豆豆委屈倔強的模樣,浮現自己一巴掌上去,豆豆坐在地板上嚎啕的情形,浮現外婆撲上去哭喊的情形:是的,她真的心疼了,從來沒有如此心疼過,彷彿整顆心臟都在顫抖。
很多時候,很多人,在做很多事的時候,習慣以自己的感受代替一切,甚至代替別人的感受,而有朝一日,當她(他)處於同樣的被代替的感受中,並首次用自己的感受去感受當初自己給予別人的感受時,她(他)才會有所感受,才會有所理解,才會靜下心來。是的,因為這樣一起突發事件,歐陽蘭心中感慨萬千,儘管這樣的感慨,只是對豆豆、對外公、對外婆,而並未因此感慨到範堅強。
實際上,要讓歐陽蘭由此事件,直接感慨到範堅強,是不太可能的。
換句話說,此時的範堅強,尚無法讓歐陽蘭為他感慨。
如果一定要說感慨,歐陽蘭現有的對範堅強的感慨,恰恰是與日俱增的憤恨。
一個男人,沒有脫胎換骨的事實改變,要想讓曾經否定他的女人改變固有思維,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或者叫痴人說夢:人性的東西,有時就這樣殘酷,殘酷到有時你想折磨自己的腳,突然發現最淋漓的折磨方法,是一刀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