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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城牆邊,少年完成了他的畫。長達十幾丈的城牆上,一支大軍鐵甲森然,正呼之欲出。
「如果萬馬千軍真能壁上繪出,當年晟朝又怎麼會被端朝所滅呢。」昀璁低著頭,站在少年的身邊,輕撫著那城牆,三百年前,這城牆也曾見證過牧雲族的騎兵如何呼嘯湧來。
「我必須幫穆如寒江,他一個人不可能從右金陣中活著回來。」
「你想把這畫中軍馬變成真的?前人從來沒有實現過這樣龐大的法術。」
「自然不可能成真,只是一時的幻象,片刻後便會消散的。但既便如此,要賦予這麼巨大的畫幅以生機,不是平常的作法可以的了。要造化有生命的東西,自然也只有用生命去換。」牧雲笙輕輕抽出菱紋劍,匕首放在了自己手腕上。
昀璁卻撥開了他的手。
「用你的命,去換一個想殺你的人命?一個未來會和你爭奪天下的人的命?」
「我幫不幫他,和他想不想殺我無關。」
昀璁一聲冷笑,奪過了菱紋劍。「早知道你是傻子,那日直接一劍將你殺了,又何必讓人拼死去救你?」
劍影一晃,血濺在千古舊城磚上。
16
不知多少右金騎兵倒在了穆如寒江槍下,一條血道從右金軍的陣中劃了開去,標誌著他衝殺的軌跡。穆如寒江的戰袍變成了深紅色,穆如世家本來披紅戰袍,但穆如寒江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殤州,所以他改穿了白袍,現在,白袍又被染紅了。所有的哀苦,都被狂暴的怒恨所取代。他沒想過自己會怎樣戰死,但他也沒有期望過生還。他沒有想過真能感動諸侯的大軍,只是覺得必須要有人去戰鬥。家國,榮譽,此刻都不存在了,只有生命的本能在堅持著。當紙船落入了大海,當螞蟻試圖阻擋戰車,命運早就註定。有些人無法理解的事,對另一些人來說是天經地義——只因為他的父親,他的兄長,從沒有在戰場上退後過。
血糊住了穆如寒江的眼睛,他幾乎看不見眼前的人影,天地間血紅一片。但就在這個時候,右金軍卻突然開始驚恐地退後了。
他們驚訝地望著從穆如寒江身後升起的高聳的雲山,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大步而來。旗幟如林,盔甲映著夕照,像大海上的波光粼動。平原漸被這片閃光填滿了。突然間,千萬人同時大喊,盾牌後的每一張面孔都因為狂怒而猙獰。平地間捲起一股暴風,如海濤怒卷而來,那不像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力量。那支大軍撲向一萬右金騎兵,從天空看去,像洪水要吞沒孤島。
右金軍向後退去,穆如寒江衝刺在大軍的最前面,緊緊追趕。
這一追追出五十餘裡,穆如寒江忽然看見,前面地平線上,一道橫亙東西的青色遮蔽了日光。他怔了一怔,才明白,那是碩風和葉的大軍行進中揚起的煙塵。右金軍主力終於來到了。
17
碩風和葉走出天帳巨車,望著那一萬騎兵敗逃下來。
「可憐啊,你兄弟已經死了。」他對一邊的大將赫蘭鐵轅說。
「請讓我部上陣,我定要先入天啟城,殺到握不動刀為止!」赫蘭鐵轅狂怒地請戰。
碩風和葉搖了搖頭,只凝神望著遠方。
「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卻追趕著我們一萬騎兵,這讓天下人知道了,我們還有何面目再來東陸?」
他傳下令去,強弩營上前,要射死逃回的右金騎兵。
那遠處逃來的騎兵中,有副將看到自己本陣中竟列出了弓防陣形,大驚之下搖旗止住潰退的騎兵,向前大喊道:「為何要放箭?」
弓箭陣中也有將領回喊:「你們這許多人被一人追得逃命,不自己蒙羞自盡算了,還有臉面回來麼?」
「一個人?那背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