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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哨鳴聲起,又一波重甲騎兵奔襲入場,騎兵中只見緋袍大員打馬而來。
袁醍醐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她謝家哥哥無疑。
南衙左驍衛護衛御史中丞現身鳳棲原會場。
謝潺端坐突厥駿馬上,望著庫爾麥為首的鴻臚寺官吏,朗聲宣佈:&ldo;兵部郎中已招供自身罪行,為鳳棲原騷亂同夥傳遞訊息,百戲會場佈防資訊皆出自鴻臚寺禮賓司,眾位若有冤屈,還是到了三司會審再談吧。&rdo;
袁醍醐的腦海中晃過饌坊那晚筵席上的蔡姓官吏。
他努力跟崔湃套近乎,打聽崔湃手上的任務。
原來在那個時候,崔湃身已經在布餌了,難怪他說他陪她角色扮演,這才是崔湃和盧祁前往饌坊的真實目的。
庫爾麥愣在當場,猶如晴天霹靂,今日騷亂可不止失職瀆職這麼簡單,始作俑者居然在鴻臚寺裡有內鬼。
謝潺揮手,冷然道:&ldo;拿下鴻臚寺在場官吏!&rdo;
御史臺的大員下令,鴻臚寺守衛拋刀不再抵抗,禮賓司的官吏驚慌失措,大喊冤枉,喧嚷間已被金吾衛捕下。
會場次序在崔湃的指揮下逐步恢復,金吾衛組織會場中的百戲技人,和散亂躲避的百姓有序離開場地。
龍武軍守衛的貴賓席看臺上也井然有序,騷亂中受賓貢生保護的貴賓們紛紛朝他們插手作禮。
站在賓貢生隊伍中的尤博力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鳳棲原上飄蕩著無處不在的血腥味道,灌滿胸腔。
窮奢極欲的長安,烈焰焚燒下的妖冶畫面,映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恢弘壯麗的大唐帝都,燃燒之後也不過殘垣斷壁。
只是,長安人都活在盛世美好的夢中,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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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湃在繁忙的中心,袁醍醐只能遠遠與他匆匆告別,由阿水領著隨從護送至會場出口處,與謝梵境匯合。
她遠遠地看見一臉狼狽的袁光逸陪在自己母親身邊,混亂中是他在守護母親。
鳳棲原離開的人流中,逆向奔襲一隊人馬,於人海中四顧張望,艱難前行。
自在大明宮驚聞鳳棲原之變,就算聖人再三寬慰已派遣龍武軍相助,又著崔九郎臨陣指揮,幾十載朝堂風雲,堂堂大唐左僕射什麼驚濤駭浪沒見過,今日看臺貴賓席和日本遣唐使都是餌,鳳棲原百戲不過甕中捉鱉罷了。
一場秘密的棋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是袁訓就是無法安心。
出了皇城,他沿著朱雀大街一路馬不停蹄往鳳棲原趕來,道不出的心慌意亂。
直到他親眼看見人潮中聚在一起袁醍醐、袁光逸和謝梵境都完好無恙的站著,這一刻他突然體悟到他們才是他的一切。
穿越密集的人海,謝梵境與駿馬上身著紫袍金跨的袁訓遙遙相望,目光中是害怕失去的恐懼和失而復得的喜悅。
袁訓翻身下馬擠開人潮,來到他們身邊,無須更多言語,一把將兒女和妻子擁入懷中,都在就好。
他不再是擺弄命運、站在權力巔峰的大人物,他只是一個唯願妻兒平安的普通男人。
袁醍醐撲入家人的懷抱,生死之際,她才驚覺歲月平凡的可貴,所有的恐懼、後怕、委屈統統傾瀉而下。
袁光逸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這個家庭接納,成為了真正的一員。
這是他從小到大深埋在心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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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載著的西域樂人們主動拉下面紗,露出來自大漠戈壁獨有的風吹日曬的臉龐。
他們經過金吾衛軍士的查驗,除了樂器,並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