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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的高燒讓阿鈴眼前始終霧茫茫,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再怎麼睜大眼睛,在阿鈴頭上探出臉的那孩子,怎麼看都在扮鬼臉。
‐‐是做夢?我在做夢嗎?
我一定在做夢。怎麼可能有人特地在病榻上的阿鈴枕邊扮鬼臉呢?家中沒有這種年紀的女孩。七兵衛爺爺也說過,搬到船尾後阿鈴會失去玩伴,很可憐,令他很掛意。
那張臉很陌生。對方因扮鬼臉只露出眼白,看不清長相,但的確不是在押上一起長大的阿弓。阿弓就算扮鬼臉,阿鈴也認得出來,她們兩人的交情很好。對了,阿弓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開始去學針線活兒了嗎?
可是這孩子到底是誰?她也不是三個月前那個在高田屋只待半個月、一個臉色不好的女人帶來的女孩。那孩子比較瘦,而且眼神很壞。阿鈴雖然努力想跟那孩子交朋友,但對方脾氣暴躁。她想要阿鈴珍藏的可愛紙糊狗,阿鈴不肯,結果她竟然揮舞著頂端燒得通紅的火箸在家中追趕阿鈴,因此七兵衛爺爺才趕走她們母女。那次阿鈴真的嚇了一跳,第一次碰到有人拿火箸威脅她,而且也是她頭一次看到七兵衛爺爺表情兇狠地怒斥小孩子。
&ldo;我很抱歉,但你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rdo;
七兵衛爺爺大聲斥責過後,向那對母女說明。
&ldo;我很高興你聽聞風聲前來投靠,可是這裡跟以往不同了,家裡人多,也有女人家和孩子,我們不能收容會隨便傷害其他小孩的孩子。&rdo;
於是,那對母女便跟來時一樣抱著個布包離去,當時那個母親用憎恨的眼神瞪視著阿鈴,阿母察覺後慌忙把阿鈴趕進家裡。
‐‐用那種眼神瞪人,萬一被詛咒就不好了。
是的,阿母當時真的很害怕。所以我生病後,阿母一直哭著說,果然是那個被趕出去的女人為了報復而向阿鈴作祟,結果遭阿爸罵了一頓。
阿鈴昏昏沉沉地想著這些事,回過神來時,扮鬼臉的女孩消失了。阿鈴眼中又只能矇矓地看到天花板的木紋。啊,我果然是在做夢,可是那孩子到底是誰呢?
當阿鈴再度睜開雙眼時,醫生已坐在枕邊,用帶著藥味的手觸控阿鈴的胸部。醫生看上去跟七兵衛爺爺同齡,一張臉皺巴巴的,怎麼手卻這麼細皮嫩肉?
&ldo;來,深呼吸一下看看。&rdo;
聽醫生這麼說,阿鈴吸了一口氣。胸膛深處發出呼嚕呼嚕聲。阿鈴覺得自己體內有一個更小的阿鈴,像轉動腳踏水車的白老鼠一樣拼命地奔跑,想盡力保住阿鈴的性命。呼嚕呼嚕聲就是那個小阿鈴的呼吸聲。
醫生向一旁的阿母交代許多關於湯藥和湯婆子的事,又摸摸阿鈴的頭才離去。今天七兵衛爺爺好像沒有一起來,阿鈴有點失望。
阿母替她換了衣服,阿鈴覺得清爽多了。阿母臉色很壞,她一定是強忍著不舒服特地起身照顧阿鈴。
阿母撐著阿鈴起身喝湯藥時,阿藤大姨竟然走進榻榻米房,嚇了阿鈴一跳。大姨雙手抱著湯婆子以免湯婆子冷掉。
&ldo;阿鈴,你好啊。身體好點沒?&rdo;
阿藤大姨換過阿鈴腳邊的湯婆子,笑嘻嘻地問阿鈴,不等阿鈴開口,又自顧自回答起來:
&ldo;你馬上就會好起來。醫生也這樣說。&rdo;這是阿藤大姨的習慣,每次總是一個人自問自答。不過阿鈴很喜歡阿藤大姨,所以一點也不在意。
&ldo;阿姐,我覺得阿鈴好像有點退燒了,你覺得呢?&rdo;阿母問。
阿藤大姨粗糙的手掌撫摸著阿鈴的額頭說:
&ldo;啊,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