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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再次道,利落地跪下叩首。
這什麼破規矩,怎麼人人都要跪。
陸雲初不自在地避開:「起來吧。」
丫鬟似乎有些驚訝,悄悄抬頭看了她一眼,猶豫地站起來。
她的聲音略顯粗噶:「小姐,東西做好了。」
她將抱著的木盒開啟,露出裡面閃著寒光的刑具:「已浸過鹽水。」刑具是一根很長的鐵棍,上面鑲滿了尖銳的鐵刺和鐵片,「只需輕輕一下,連皮帶肉割開,保證所過之處不留一塊兒好肉,這下保證能讓他發出痛呼。」
陸雲初嚇了一跳,連退兩步,駭然地轉頭看向聞湛。
聞湛也在看她,眼神平靜。
「我不要這個。」陸雲初避開他的視線,壓下驚訝,轉頭對丫鬟道,「你拿走。」
「小姐?」丫鬟不解。
「拿走!」
丫鬟不敢多言,關上盒子,垂著頭不再言語。
陸雲初心情有些複雜,看向聞湛:「我……」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挺多餘的,她只能幹巴巴地道:「你別擔心。」之前只看到傷口就足夠讓她心驚膽戰,如今親眼所見刑具,傷口帶來的衝擊具象化,清晰地窺見苦難的一角後,安慰和撇清關係的話便顯得尤其多餘。
她沒敢看聞湛,所以不知道聞湛正在看著她。
從她出現,救下他,與他交流,聞湛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無悲無喜,似乎什麼都無法打碎那份死寂的平靜,而此刻聽到她的話,他的眼睫顫了顫,忍不住側頭認真地看向她。
燭光將黑夜燙出了一個刺眼的洞,而她站在燭光邊緣,滿身披著柔和的光,似乎永遠不會與黑暗融為一體。
陸雲初想著聞湛的遭遇,嘆了口氣,覺得他還能活著還能動就是奇蹟,對他道:「你快去床上睡吧,好好養傷。」明天再想辦法給他搞點藥。
聞湛不言語,並沒有站起來的意向,看那樣子似乎又要拒絕了。
他這樣難以交流的模樣陸雲初心頭莫名生起一股火,就算npc們很難溝通,但最起碼也是能理解她們的意思,瞭解人物的設定的,不像他這樣,十分難以交流。她著急地道:「你怎麼不聽話呢,你知不知道你傷得有多厲害,你知不知道我把你放下來的時候,你連氣兒都快沒了。」
聞湛費力地搖了搖頭,緊接著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極力地壓制下來,臉色愈發難看。
對上陸雲初的話,像是在說「我不知道我傷得有多嚴重」。
陸雲初道:「你不想去床上總得說個理由吧,顯得我像是在害你一般,你這樣只是搖頭,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丫鬟忽然發出笑聲:「小姐,您是不是又喝醉了,他怎麼可能說出理由呢?」
陸雲初轉頭看丫鬟,十分不解。
丫鬟便認定陸雲初真的喝醉了,笑道:「小姐,啞巴怎麼說話呢,更何況是他這種嘴硬的傢伙。」
丫鬟的話如同當頭一棒,砸得陸雲初呆愣在原地。
書中關於聞湛的描寫實在太少,她對這個角色只有個大概的印象,直到丫鬟提醒,她才從記憶深處翻出那幾行字句,似乎有「口不能言」幾字。
丫鬟托起木盒:「小姐日夜將他折磨,他連吃痛聲也沒有發出過,您便讓人搜尋天下刑具,勢必要讓他發出痛呼,您說『不喊痛是還不夠痛,痛了自然會出聲了』。」
愧疚湧上心頭,陸雲初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蒼白道:「抱歉,我不知道……」
聞湛再次撕心裂肺咳嗽了起來,陸雲初看到他額上冒出了冷汗,但他並未表現出痛苦的神色,只是一如往常地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他這樣讓陸雲初更加愧疚了,無論如何,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