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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
影七確實讓李苑覺得不同,這個影衛常常在角落陰影裡安靜地看著自己,不會說多餘的話,他明明期待著被賞識信任,卻又從不屑於花力氣迎合奉承。
他說話的語調總是有點兒懶,有點兒啞,在李苑聽來覺得低沉好聽,他自己卻是能少說話就絕不多說一句。
世人皆言文人傲骨,可嘆影衛傲骨卻無人問津。
李苑慚愧,自己對這個驕傲的少年做了多少踐踏尊嚴和真心的事。
雅間的門板輕輕響了兩下,影七合著的眼皮冷冷睜開,警惕盯著門口,一位侍者端著酒菜進來,恭恭敬敬放在桌上,請李苑慢用。
李苑用銀針挨個試了試,敲敲桌面:“小七,過來吃點東西,等會兒再睡。”
影七皺皺眉:“殿下先用。”
李苑勉強笑道:“我若給我的影衛吃剩飯,讓父王聽了,恐怕又要說教我不懂體恤你們了。”
“屬下怎敢與您同坐一席。”影七淡然婉拒不上前來,“不合規矩。”
李苑索性站起身,按著影七肩膀把他壓到旁邊椅上,遞了他一酒壺,影七不好再說什麼,把面前兩酒杯都斟滿了,恭敬奉給李苑。
“心裡還埋怨我,是不是?”李苑接過,緩緩問道。
“屬下不敢。”影七淡淡回答。
也談不上埋怨。他當的是影衛,掙的是這份工錢,侍候的就是這位主子,那主子所作所為他都得受著,別說送封要命的信,就是當即要他自刎,他也得照辦。
一切只是因為影七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僭越心思,心裡難受也是自找的。心慕王族,無可奈何。
世子殿下又一時興起了,又開始對自己示好,影七根本不敢再相信。
其實當初,李苑冷下一顆心推開影七時,是真的想斷了。
他是齊王世子,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整個王府的存亡,他從小到大對任何東西都抱著最大的敵意和不信任——他那時並沒有多麼為影七的安危著想,他只是在逃避、煩躁,對小影衛的感情無法回應,他也不允許任何一種感情超越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
只是有時感情是天意,逆天而行往往會很痛苦,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亂流,坐立不安,不論吃睡還是遊玩,心裡總是不由自主掛念著一個人。
李苑不是聖人,他也不過才二十二歲而已,他做不到冷心冷情心無雜念,世子殿下生性不羈,他的喜歡來得更熾烈、更難以掩飾。
李苑端著酒杯,輕舒了口氣:“小七,我……真心賠罪。”
影七沒再說什麼,雙手恭敬舉了酒杯,低下李苑的杯沿半寸,杯盞相碰清響,拿過來一飲而盡。辛辣酒液劃過喉嚨,整個人都暖了過來,僵硬冷淡的心裡也變得稍微暖了些。
他沒那麼多矯情的心思,算計自己付出了多少,追尋多年,其實影七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李苑不恃身份給影七夾菜:“進了王府的影衛至少要考量兩三年,才能近我的身。”
而影七幾乎進府沒多久就能與世子殿下挨近了說話,不到半年就讓李苑卸下所有防備喜愛上他,若不是影四常擺著一張冷臉勸誡,恐怕考量的期限還會更短。沒有人說出來,但影七心裡是能感覺到的。
“其實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總覺得我與你初見的時候還應該更早……可我記不起來,你願意說嗎?”
“殿下,”影七眼神平靜,淡淡道,“您不用說這麼多。”
世子殿下的花言巧語有多好聽,這張俊美麵皮下就有多惡劣,影七已經不想再領教了。
李苑也覺得自己心急了,怕把小七推得更遠,於是閉了嘴,沮喪地悶頭喝酒。
影七刻意控制著自己沒有飲多酒水,李苑心裡壓著事兒,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