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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行在於他竟敢讓他們這群人蒙羞。他們在公開場合承認,奧弗醫生在情理上有可能做得不夠地道,但是,一個不懂醫學的外行人,特別是這個人是一個外國人,難道有權利去唆使一個死亡病人的家屬,甚至給他們錢去告發奧弗工作的醫院嗎?當然啦,他們對自己這個玩弄修辭的問題的回答是一個斷然的“不”。而我的回答卻是一個強烈的“是”,感謝上帝,閣下的回答也一樣。公正地說,克里斯並沒有反對我的說法,但他是採取了法律的角度,認為醫生們對瘋醫生的抱怨是另一回事,必須從它自身的原委上分別對待。總檢察長那樣的訟棍一定給克里斯免費講課了。
誠然,瘋醫生鬧出這樣荒唐的笑話來使自己成了一個大傻瓜。他這樣做,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全然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安全。他和醫生們鬧翻了之後,他應該知道,他和他們成了敵人,這些敵人會埋伏在不同的地方去獵取他的腦袋。他毫無必要地把腦袋放在金盤子上去迎合他們。
縱然我為他撰寫了一篇抨擊性的社論,我也沒有理由去忽略他低劣的品味。但是,我必須在旁邊擺放一幅那個可憐的人躺在手術室中四天四夜經受煎熬的畫面。在這四天四夜中,他心煩意亂的親屬在醫院和遙遠的村子之間來回奔波,卻仍然無法籌集到奧弗醫生所要求的25馬尼拉的費用,沒有這錢,奧弗醫生拒絕開刀。所有的證人都證明男病房裡充斥了那病人的哀號,遠至醫院大門旁的急診室都能聽到他的嘶喊。他們證明,護士們無法讓他不叫,只得離開病房數小時,到別處去找一點兒清靜。三個護士證明她們給奧弗打電話,奧弗恫嚇說如果她們再來打擾他,他就要給她們以紀律處分,同時在電話中指示給病人再打一針嗎啡。直到瘋醫生介入之後,他才不得不施行手術。在聽證會上,他描繪那變黑了的腸子有多長,四尺——或者是八尺,我現在記不起來了——但那時一切都太晚了。
我必須將這個故事和瘋醫生的蠢行放在一起,來考慮我是否該阻止他被遞解出境,還是就這樣袖手旁觀。我很清楚,不管瘋醫生做了什麼蠢事,在道德上我是不能允許奧弗醫生的朋友擊敗他並間接地感到勝利的*的。幸運的是,閣下也有同樣的看法。克里斯說我太濫情。好吧,就讓我濫情吧。 。。
荒原蟻丘 第四章(10)
我也許對薩姆模仿英國人太寬容了,因為我相信,一個初出茅廬的*者如果不去效仿無所事事的英國紳士,或許會選擇更糟糕的榜樣。我並不認為,英國人今天還能夠對任何人造成傷害。長時間在遙遠的土地上征服野蠻人之後,他們發現最危險的野蠻人是在英吉利海峽對面,於是就和他們開戰,讓他屈服。然而,這樣做太難了,代價太慘重了,雖然他們光榮地撤了回來,但他們保證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所以,他們將戰績輝煌的英雄奉為史上最偉大的英國人,但在大選中卻沒有選他,而選了克萊門特·艾德禮為總理大臣。當一個反叛的英國人和一小群流氓奪取了女皇陛下的殖民地羅得西亞,並統治了十三年,弱小民族對帝國的恐懼便消失了。為了實際的利益,英國人不再對世界造成威脅。今天的危險來自那個肚滿腸肥的、處於青春期的失職百萬富翁——美國,來自像阿明和博卡薩那樣的由歐洲豢養在非洲的那些歹毒、變形的怪人。特別是這些人。
我想;薩姆身上所發生的變化,是在他第一次參與非洲聯盟會議之後開始的。當時,我、克里斯和一些朋友經常到總統府去看他。我立刻就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一個星期以前離開巴薩的薩姆了。後來,克里斯,瘋醫生和其他人都談到了他的變化。他說起他的英雄們就像學生一樣地激動;他說老皇帝無論周圍發生什麼事都能不微笑,能面不改色。
“也許他的聽覺不太好。”瘋醫生說。
“廢話,”閣下說,“他的聽覺好極了。在第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