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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抱琴回宮,先撐著恭謹笑臉,跟著小黃門去給皇后娘娘行了禮、回了話,這才匆匆回了賈氏元春所在的、在宮城東北角上的鳳藻宮。 堂堂的賢德妃,並無子息便能一年三遷直至妃位,風頭無兩、人人稱羨,卻被皇后娘娘一紙詔書送進了緊靠宮牆的偏僻地界,偏偏看似最寵愛看重的皇帝還視若罔聞,倒是兩年前便遷居太極宮的太上皇與太后娘娘時時召見、賞賜不斷。 凡此種種,宮中風言風語、謠言四起。 賈元春自幼在賈母身邊長大,端慧穩重、心思通透,閒言碎語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安度流年而已。 可服侍她的抱琴等人就沒這個堅忍心性了,在外受了氣,回宮便躲著哭,再腫著眼睛上前服侍。 如今家裡又惹禍,抱琴在皇后娘娘那裡吃了好些話,哭著回了鳳藻宮,換了衣裳洗了臉,來跟賈元春回話。 如此這般說完,賈元春的臉色越發淡漠,半晌,才低聲問了一句:“祖母都沒話帶給我麼?” “……沒有。鴛鴦還跟奴婢打聽究竟怎麼回事呢!”說到這裡抱琴又哭了起來,“真不知道夫人怎麼想的!您在宮裡多難啊,好容易才有些起色,她且讓人往陛下跟前送把柄去! “您不知道,剛才蘇嬤嬤當著那麼多人問奴婢,這回家裡給了奴婢多少錢,朝廷去年的鹽稅,怎麼不得給娘娘搬送一半進來……” 朝廷鹽稅…… 賈元春忍住心上針扎一樣的疼痛,嘴角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林妹妹是個最聰明不過的,不是已經雙手把家產都捧給殿中監了麼?皇后娘娘這話,可是說差了。” “哪兒啊?!殿中監只是經管林家在京的產業,可他家四散在各地的不知有多少,光姑蘇林氏老宅那邊,就有千頃良田! “林姑娘不過是打著殿中監的幌子,讓璉二爺不敢查賬……”抱琴急了。 賈元春一個眼風冷冷掃過去,抱琴膽寒,立即噤聲。 “林家有多少,都是姓林的。我賈家只知道往外散銀子,還沒聽說過要去謀親姑太太的家產的!這念頭不管是誰起的,都是坑家敗業的混賬!該立即趕出去!” 賈元春聲色俱厲,最後看著抱琴委屈地咬著嘴唇轉淚花的樣子,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又緩聲道,“我知道,跟著我在這裡煎熬,苦了你了。” 抱琴哭出了聲,捂著臉搖頭:“奴婢不苦,姑娘才是真的苦!” “有生皆苦,不都是自找的麼……”賈元春苦笑一聲,嫋嫋婷婷起身,曼聲道,“打水,我要淨手,撫琴。” 宮牆如籠,宮人如鳥,再怎麼抬頭,也只能看到長天一角而已。 唯有龍鳳椅上的二人,才能自由自在地在這宮城裡登高遠眺,看一看煙霞天下。 因開國的皇后娘娘愛看日出日落,所以聖祖在皇后居住的坤寧宮修了一座三層的小樓,名喚廖閣;只比宮裡最高的凌煙閣略低一線而已。 如今的萬皇后也喜歡登高,尤其是心情極好時,譬如現下,便愜意地倚在廖閣最高處欣賞日落。 身後侍立的掌宮嬤嬤蘇虹湊趣悄笑:“所謂日薄西山啊!再怎麼折騰,該沉的就得沉下去!” “蘇嬤嬤這話可說錯了!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比太陽?”大宮女朱櫻看著萬皇后的臉色,忙給蘇虹使眼色。 萬皇后從軟榻上起身,挺胸直視著只剩了一抹刺眼殷紅的落日,塗著濃重赭石色口脂的薄唇裡輕輕吐出幾個字:“借一借落日餘暉罷了……” 借?! 那不就是說…… 蘇虹和朱櫻對視一眼,不自覺都變了臉色,忙左右看看,見沒別人,這才鬆口氣。 蘇虹上前半步,笑著岔開話題:“天冷,娘娘今兒又穿得少,回去罷?” 萬皇后嗯了一聲,轉身下樓,漫步走進寢殿,隨口問:“陛下今天在哪裡?” “今年時氣不好,各地欠收、九邊不靖,聽說今兒皇上留了軍機處幾位閣臣夜宿,怕是要商議大事。”朱櫻低聲回話。 萬皇后憂愁地皺起眉頭:“這又是要熬通宵麼?命人拿了補品來,我親自燉了;過一個時辰,你送了過去,勸他歇一歇。” “是!娘娘對陛下真是鶼鰈情深。”朱櫻含笑恭維。 萬皇后心疼地嘆氣:“我是他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