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活,難活!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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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坐門口休息幹啥,不怕風寒?”
陳慶江好奇湊近了些,瞧見那枯槁般的模樣後悚然一驚。
怎麼會這樣?
驚悚間他忽然想起梁渠已經沒了爹,怕是家裡早就斷了糧,下意識摸向懷中,可轉而又面露猶豫。
那裡就有塊燒餅,是他走了十幾裡地,將魚獲帶到城裡多掙了八文錢,才買來給哭鬧得厲害的小兒子嚐鮮。
天都黑了,餅捂在懷裡都沒涼透,轉眼就要拿給別人,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爹爹,水哥怎麼不找我玩了?”
“因為水哥的爹爹走了,沒空陪你玩。”
“為什麼走?”
“”
陳順是陳慶江大兒子,才六歲,平日最愛找梁渠玩耍。
陳慶江想到自己十多歲時,梁渠同自家孩子一般大,也喜歡找自己玩,恍惚間似是人影重疊。
哎
陳慶江從懷中掏出燒餅,揭開油紙包。
“阿水,快吃吧。”
“陳叔!這?”
梁渠喉結聳動,本以為又是絕路,不料轉眼就出現了生機,他想說些什麼,可濃郁的麥香著實誘人,竟引得他顫抖著雙手自行接了過來。
乾裂的嘴唇溢位鮮血,鐵鏽味混合著麥香油脂香,他一股腦塞進嘴裡。
僅剩不多的唾液被榨了出來,攪拌著燒餅,順進腸胃,梁渠嚥了幾口,有了力氣,趕緊道謝。
“吃吧,吃完趕緊回家,別在門口晃了。”
“唔”
陳慶江撣了撣褲腿起身離開,心情卻更沉重了些。
現在便如此,等入冬豈不更難?要不和阿娣商量商量,勻幾斤糧?可前陣二寶才看過病,勻得出嗎?
草鞋摩擦著泥路,漸行漸遠。
“呼,真香!”
梁渠吃完最後一口餅,望著陳慶江背影,沒能喊出聲。
近幾年承平無災,一石米約一千文。
陳叔家有五張嘴,一老兩少一妻,一季少說四石米,合計每天三十三文才夠米糧。
春撈秋捕,夏養冬鬥,秋天草豐魚肥陳叔一天收入大致在八十文,聽著還行,實際遠遠不夠。
布,鹽,菜都要錢,漁稅更甚於農稅,此外還有各種雜費,遠的不說,埠頭上的停泊費一天就要兩文,汛期甚至要四文,到冬天收入更是銳減,期間要是害了病
哪怕一塊燒餅,怕也是陳慶江好不容易擠出來帶給孩子的,如今卻成了他的活命之恩。
真是患難見真情。
夜空中繁星璀璨,熠熠生輝。
霧霾小城哪有這般良辰美景,蓋因如此,它無時無刻不提醒著——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梁渠依靠在牆邊,孤獨如潮水般湧來,現在的他不會打魚,沒有任何生計來源。
他想不出自己咋活,哪能厚顏喊出報恩之言。
至於拿現代技術賣錢也難。
粗略掃一眼空曠的街道,許多住宅都有階梯式馬頭山牆,典型的牆比屋簷高。
說明眼下時代生產力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足夠讓磚石結構取代古早的板築結構,屋簷不再需要延伸出去擋雨護牆,最終為防火災火勢蔓延,變成牆比屋簷高的封火山牆結構。
能普及開磚石結構,大順生產力至少和前世明清相當。
原身是底層中的底層,沒怎麼見過好東西,但梁渠知道,啥白糖、精鹽、馬蹄鐵、鍊鋼、香皂,基本是和他沒關係了。
再者這個世界不簡單,記憶中隔壁鎮子有個猛人,能一拳打穿人高的花崗岩,絕非常人。
不過有關係也沒用。
古人為何愛男丁?看那被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