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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默默將腳邊那隻正在他靴上磨爪的貓抓起來,扔到令嘉臉上。
令嘉左手攔下,攬到胸前,在福壽頸間順了幾下毛,方還窮兇極惡的福壽一下就溫順下來。
「家風清正。」
蕭徹不語。
蕭家往上數三代,代代都是骨肉相殘之事,父子兄弟,全不講親倫,這等兇殘家風硬要說清明,即便是皇家也沒這麼厚臉皮。
「人品端正。」
蕭徹目光一利,「本王人品不正?」
令嘉不置可否,只含蓄道:「此乃日久方知的事,殿下何必著急。」
蕭徹冷哼一聲,放她過關,「還有呢?」
「不得納妾。」
這一條蕭徹回得相當理直氣壯,「本王沒有姬妾。」
令嘉默默同情了一下蕭徹。
不納姬妾這一條放在別人身上,會被張氏贊為「潔身自好」,可放在燕王殿下的身上,就被張氏斥為「故作姿態」。兩者待遇不可謂不懸殊,不過沒辦法,誰叫你爹有給人送美人這個惡習呢!父債子償也是正理。
「最後一條,也是最關鍵的一條,對方門第不能太低……」
蕭徹正欲開口,令嘉又悠悠地添了句,「但也不能太高,必須得在傅家之下,如此我若吃了虧,我娘便能打上門去。」
不計貓那一條,四條標準,他真正透過的只有一條。
打小起無往不利的燕王殿下受此嫌棄,大受打擊,惱羞成怒,譏嘲道:「本王這般不合傅夫人的意,還能娶到王妃,說來還真要感謝傅公了。」
……
令嘉一下變得面無表情,她將福壽推出,指著蕭徹命令道:「福壽,趕他走。」
蕭徹自是不懼這一隻小貓,可是「能喜歡我的福壽」這個標準猶在耳邊,他不好下死手,竟真叫這隻兇性忽發的貓趕出了內室。
出了房間,他看著手上不經意被抓出的兩道撓痕,面上除了惱怒之外,還有幾分悻悻然:方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拿寬袖掩好手上的爪痕,蕭徹轉身正要離開,忽地腳步蹲下。
方才她說的全是她孃的標準,卻沒說她自己的。
蕭徹返身回到內室,卻見方才還氣勢十足的女人坐在榻邊,螓首低垂,眉心微蹙,目光悵然。
有一瞬間,蕭徹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母親的影子。
這位人前總是輕顰淺笑的皇后,總會在人後流露出憂傷的神色。
蕭徹不解。
他的妻子人生順遂,肆意任性,一身被她娘嬌慣出來的毛病,縱使對著她身份尊貴的丈夫都是不假辭色,如何會有著和他那個隱忍的母親一樣無聲的憂傷。
「嫁給我,你就這麼不願?」
令嘉抬首,看向忽然折返的男人——她父親為她挑選的丈夫,忽地笑了笑,笑裡全是涼意。
「是不願。」
蕭徹神色晦暗。
「只是——這不願與殿下本身無關。」
令嘉挽起鬢間散發,眉眼一派沉凝。
「從小到大,我都是我娘最疼愛的孩子。並非因為我有多乖巧聽話,只是因為我是女孩,是唯一一個安全的孩子。我娘其實一直希望最少能留下一個孩子在身邊,或從文,或從商,哪怕像小二郎那般做個紈絝子弟也好,只要遠離沙場就好。只可惜我爹不願,他說傅家門庭稀薄,正需子弟奮力,於是我六位兄長,除了大哥早夭,二哥循制留於京中,其餘全都身赴戎場。十年前,四哥、五哥戰死的訊息傳來時,我娘大病一場,險些沒能熬過去。」
十年前,大安八年,北狄汗王耶律堯逝世,定下的繼位者是庶出的耶律曠,普王后所出的四王子不服,攜奚部普氏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