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笑道:「原來你在這裡!」便要伸手去摸它——
「小心!」他話剛出口,她那白皙的手指頭已被兔子惡狠狠咬了一口!
她立刻縮回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古怪地擰了擰,神色變換了一瞬。
他忽然想起她曾經說過自己被兔子咬的事情。心沒來由地顫了一下,「它是餓極了,平日它從不咬人的……」說著他便低身將籠子開啟,那兔子立刻跳出來吃草,再也不看他們一眼。
她怔怔地低頭看著那兔子一搖一搖的雪白的小尾巴,手指頭上還在滴血。
「可是你說過的,」她低聲道,「你說這隻兔子是喜歡我的。」
那是他在山谷裡說過的話了,她竟然還記得。看她這個模樣,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子,或許連自己迷了路都還不曉得,只是惘然地看著她所能求助的唯一一個人。他嘆口氣,抓起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一下。
酥麻的感覺倏忽直通心底,逼得她突然清醒了一半。她睜大了眼,立刻就要收回手去,他卻不放。
她感覺到他的舌頭輕柔地舔舐過那個極細小的傷口,她不由得乾澀地發出了聲音:「先生……」
他終於放開她,示意她去看那地上的小兔子,「您再摸摸看。」
她遲疑地低下身子,撫了撫白兔背上柔滑的毛。它回過頭來,嘴裡還在咀嚼,紅紅的眼睛不知望到了哪裡。忽然它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手指頭。
「噝……」她沒有料到,看了一旁的柳斜橋一眼,「原來你是屬兔子的。」
「兔子舔您,說明它喜歡您。」他低聲道。
她的臉紅了,不再看他。
「我……我也想餵兔子。」她喃喃。
「我教您。」他湊過來,將草葉放在她手上。兩人的聲息明明都很輕,可她卻覺得這個夜晚熱鬧得厲害,草上露珠落下的滴答聲,草底促織有氣無力的最後的鳴叫聲,實在有些肥胖的兔子慢吞吞移到他們手邊來的腳步聲……她總害怕它還要咬自己,不知何時竟抓緊了身邊男人的手,男人沒有言語地回握住。
醉與醒的界限裡,徐斂眉想起了黃昏時分,她一個人走入了岑宮後的地牢,潮熱的地底下闇火重重,那個被多年牢獄折磨得體無完膚的南吳臥底乾癟的聲音:
「三王子麼……呵,那是個廢人。他同先王和世子都沒什麼感情……他的屍體是我收的,你知道嗎?他竟然躲在先王的屍體背後,到死也沒有出來戰鬥過……」
月影從疏枝間篩落,這個夏天就要過去了。
第二日,柳斜橋是被兔子舔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兔子還大力用腳拍了拍他身邊的枕頭,似乎在示意他女人已離去了。
他笑起來,「是她將你放到床上來叫我的?真是胡鬧。」
六月十七,徐公下詔,將新得楚地分出兩郡給豐國,兩郡給滇國;同時宣佈,楚國的十八個貴族俘虜已於昨夜自殺於牢獄之中。
(二)
一枝鮮紅的羽箭帶著獵獵長風呼嘯而過,「篤」地一聲,正中靶心。
黎明時分,空曠的演武場上,只有徐斂眉和幾個陪侍的將官。她將長發束在冠中,一身挺括的戎裝,長弓在手,雙臂還保持著拉伸的動作,拇指扣住的弓把上鑲嵌著亮銀的箔片,那光芒反射到她的瞳仁中,冷定的神色幾乎就同個男人一模一樣。
徐國的將領們對這樣的公主已是見怪不怪了。有時他們還感慨徐國的幸運,若說世子是將才,那公主便是帥才——
只可惜,是個女人。
「好箭法。」有人脫口贊道。
她冷冷地望過去,眉目卻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便奇異地舒展開了。女人的光彩回到了她的臉上,她將長弓丟給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