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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賓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她。
有那麼幾句話,翻來覆去梗塞在喉頭,卻終於是對著最親密的鴻賓也說不出口。徐斂眉最後也只是又拍了拍她,便閉上眼睛,「……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殿下。」
柳斜橋站在車門前,一手扶著車轅,一手挑開簾幕,安靜地迎接著她。
她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走入府中,留給下人們一個伉儷和諧的背影。房中已擺上了晚膳,柳斜橋將牙箸遞與她,一邊平平地道:「我去廚下看了看,添了幾道菜。」
她朝桌上看去,是慣常樸素的五菜兩湯,只中間那條清蒸的魚十分顯眼。
「……」她道,「本宮不愛吃魚。」
他也不惱,「這是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合您的口味。」
她復看他一眼,執箸嘗了一口,細嚼慢嚥,「倒是頗得鮮味,不似北方做法。」
柳斜橋道:「在下本就是南方人。」
她道:「豐國也並不算南方,反而偏西。」
他嘆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似的,「這種事情,我總是辯不過殿下的。」
她耳根發了紅。胃口不佳,心裡發堵,草草吃了幾口便放下,自去了一邊翻書。未幾柳斜橋走過來,躊躇著道:「您若不高興,往後我便不這樣……自作主張了。」
她輕輕地道:「我沒什麼不高興的。」
他將她手中的書抽了出來,她卻轉過了身去。他從後方擁住她,用哄小孩的語氣道:「不要不高興了,嗯?您不喜歡的事情,往後我都一定不會做的。」
不知他這半日都學了什麼,到了傍晚,竟知曉這樣來哄她了。可無論如何,女孩子總是喜歡被人哄著的。徐斂眉低著頭,嘴角卻彎了彎,「真的?」聲音悄悄的,好像害怕驚破了什麼。
「自然是真的。」他說著,牽住她的手,「昨晚……」他頓了頓,「是我不好……」
怎麼又是這件事!她咬住了唇,還未發作,卻聽他聲音沙啞了幾分:「我真的沒有想到……」
她皺了眉,「什麼?」
他低垂眼簾,眼睫在微微地顫抖,「我今日早晨看見時,是被嚇壞了……您……流了好多血……我真不曾想到……所以我一時……」
她一下子甩脫了他的懷抱,話音發冷:「你說清楚。」
他閉了閉眼,彷彿有些不能承受的痛苦,「我原該再小心一些。」
她臉上陣紅陣白,方才好不容易攢聚起來的氣力一時又散盡了,身子一旦發起軟來,便只想靠在他懷裡,卻還拉不下顏面,只道:「你又知道怎樣是小心了?」
他被她這一問噎住,半晌才道:「我……我可以學。」
她盯著他瞧,驀地撲哧一聲笑了。
看她笑容綻放出來,他才終於鬆了口氣,好像剛剛經過了一道很緊張的審訊一般。她心情舒暢了,便覺出餓來,「你方才也沒吃多少吧?」
柳斜橋卻只是看著她,「您若有心事時,我也吃不下。」
「這是何必。」她看到桌上都已收拾整齊,眉毛擰了擰,「那條魚呢?」
他道:「殿下還想吃的話,想必還在廚房。」
徐斂眉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小時候本宮有個惡習,飯桌上的東西從不好好吃,偏喜歡去廚房裡偷食吃。本宮看先生也沒吃飽,不如便陪本宮走一趟吧。」
廚房裡的張大娘已到了老糊塗的年紀,看見公主、駙馬紆尊親臨,嚇得連碗都拿不穩了:「殿、殿下,奴婢正要洗碗……」
「您洗您的。」徐斂眉伸手將長發草草挽了一半,「晚上那條魚去哪兒了?」
「殿下要那個?」張大娘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