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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終於沒忍住，爆笑出聲。我鉗鉗鼻樑，皺著眉問：&ldo;你笑什麼？&rdo;柳可言一個勁兒抖：&ldo;沒，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笑，你打扮得這麼書生氣，我一時之間適應不了。&rdo;
我沒理他，走到桌前，和了口茶。對面的銅鏡上正映出一個修長的影子。面目平庸，氣質溫和。那影子放下茶杯，對著我笑了笑。那是我。
&ldo;我打算去天廬山，得穿過大凜。我只希望，這一路能平安到達，別出什麼是非。&rdo;
柳可言趕緊正色：&ldo;哦。&rdo;
&ldo;那這樣說來，我就是月九天，到大凜投奔親戚。那你呢？&rdo;
&ldo;不如這樣編，你是什麼落魄貴族的少爺，後來因為你不學無術導致家道中落，於是作為護院的我保護您上大凜投奔親屬。&rdo;
&ldo;哦？什麼不學無術？&rdo;
&ldo;當然是吃喝嫖……&rdo;柳可言翻了個白眼，&ldo;我打不過你，不說了還不行麼。戲上不都是這麼唱的麼。&rdo;
第二天，柳可言扮作我的馬車夫，正式離開了天逸山的地界，進入蕭瀚山莊和隨的交界。
我按著胸口，靠在車壁上。路很顛簸，我的意識一時清醒一時亂，丹田內一股真氣亂撞，口中又有血腥氣上泛。我的真氣本就是逆轉，幾乎可以說是自傷筋脈，現下丹田不穩，隨便什麼人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ldo;什麼人！&rdo;柳可言大喝一聲，馬車驟然停下。我略略一驚，柳可言在外面喊了一聲：&ldo;九天，沒事吧！&rdo;
我嚥了一口血腥，慢吞吞地回答：&ldo;沒事……&rdo;我爬出車外，&ldo;怎麼了？&rdo;柳可言瞪著前方，一言不發。
一大群衣不遮體的饑民，沉默麻木地看著我們的馬車，人越來越多，圍得越來越緊。
&ldo;你們……是哪裡人？&rdo;我輕輕地問。
&ldo;公子，別怪我們，我們也快活不下去了……沒活路了啊……&rdo;眼看就把我們圍得插翅難飛，不知誰口中喃喃自語。隨地口音。
&ldo;所以你們準備打劫？&rdo;柳可言戲謔地看著眼前一大幫骨瘦嶙峋的饑民，蛇魚劍只待出鞘。我按住了他的手。一手扶著他，一手揪著前襟，我笑著對那群人說：&ldo;小可月九天，只是個趕去大凜投奔親戚的落魄書生……實在是沒什麼幫各位的了……車上有些細軟和散碎銀子，你們儘管拿去好了，只是這馬車能不能留下？否則我們實在沒辦法走到大凜去……&rdo;
那群人不動，繼續沉默著看著我們。柳可言攙著我，一手探到我的脈門，驚異地看了我一眼。
&ldo;荒山野嶺的，你說這幫傢伙不會把我們生吞活剝了吧……&rdo;柳可言小聲說，&ldo;我都看見他們對著咱們的馬流口水了……&rdo;
我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氣血虛浮，站都站不穩。
&ldo;你沒事吧？&rdo;
我頗艱難地搖搖頭。
&ldo;嘿嘿，平時看你怎麼會有一種你很偉岸的感覺？一抄一把骨頭，比我還瘦呢。&rdo;柳可言繼續廢話。
&ldo;你到底什麼意思？&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