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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盯著那畫看,漸漸有些痴了。
他的阿悅,不管是竹林初見,還是後來宮廷相伴,即使心中怨恨不滿,卻從不曾叫他為難。
他忽然想起她臨終前,對他說的那句「她不悔,可只是倦了」。
聖上欲撫畫的手輕顫,他近日總會想起阿悅,似乎是快到了期限,將欲去陪她了一般。
聖上苦笑。
若是安虎令真被她交給了周韞,他今日這般做法,恐是要叫她心中又怪了他吧?
「……安靜地查,別驚了她。」
身後恍惚傳來這句話,楊公公一愣,他回頭去看,就見聖上盯著畫,頭也不抬的模樣。
楊公公知曉那個「她」是誰。
他沒再說話,躬身退了出去。
這時,外間颳起了風,帶著幾分澀澀,身邊小太監走過來,討著笑說:「公公,這忽地颳起風了,公公要出去,且記得帶著傘。」
楊公公抬頭看天,遂又想起殿內那幾聲的咳嗽,他輕嘆了一聲:「是啊,要變天了。」
六月,御花園總繁花盛開,輕風拂過涼意,灼灼的木芍藥嬌艷欲滴。
涼亭中,周韞和傅昀圍著石桌而坐。
傅昀捏了捏她的手,殘餘著些冰涼,他擰眉,終將話問了出來:「父皇忽然召你,是作甚?」
周韞堪堪回神,聽得這話,她話澀在喉間,卻不知該如何對傅昀說。
早在姑姑喪間選擇隱瞞,她就沒了多餘的選擇。
周韞稍斂下眼瞼,她低低地說:
「沒什麼。」
這話,她說得,傅昀聽得,卻是聽過就過,丁點兒都不信。
若是沒什麼,她怎這般作態?
可她言盡於此,擺明瞭是不想說。
雖早就猜到會這般,可傅昀心中依舊堵了一陣子,半晌,他才說:「罷,既不想說,不說就是。」
周韞眼睫輕顫了下,只聽傅昀稍頓,遂又低沉地說:「你只記得,不管怎麼樣,本王總是在你旁邊的。」
周韞絞了絞帕子。
覺得傅昀今日過於狡猾,明知她不會坦白,竟打起感情牌。
周韞心神恍惚著,險些軟了心腸,可手指蹭過小腹,待碰到那高高攏起的幅度,她眸子中又瞬間恢復了清醒。
周韞沒有避而不答,而是抬起頭,撞上傅昀的視線,她說:「爺可要記著今日說的話。」
她稍仰起頭,白淨的臉蛋膚如凝脂,顧盼之間又透著些許說不清的意味,慣是張揚得意。
傅昀只覷了她一眼。
有些沒好氣。
可見她如此嬌揚不似方才失神的模樣,心中堵的那口氣,卻不知不覺消散了去。
又不是第一日知曉,她不信他。
可又如何呢。
她總歸進了他的府邸,是他的人,些許小心思,當不得什麼。
傅昀這番偏心眼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
不然,恐是他那些後院女子皆要鬧翻了去,她們也都進了他府邸,成了他的人,怎得就不見他對她們有對周韞這般半分的縱容?
傅昀沒叫她在涼亭待上許久,如今周韞吹不得風,只稍坐了會兒,見她平靜下來,傅昀就帶她回了秋涼宮。
如今雎椒殿閉宮,即使周韞不願去秋涼宮,也沒辦法。
遂一見周韞,孟昭儀就冷哼一聲,大有一種「怎得回來了」的意思。
周韞憋了口氣,一陣胸悶。
得虧爺和孟昭儀關係不好,若不然,單只每次見孟昭儀,她恐都要被氣得嘔血出來。
周韞想嗤回去,偏生一頂「長輩」的帽子壓著,她扯著嘴角,別開眼,做到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