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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插曲很快過去,沈穆又走了回來,端起茶喝了口,開始繼續回憶當年之事。
“那段時間初兒成日出去,回來的時候神色都很沉重。我和她孃親都問過她幾次,她什麼都不願向我們透露。只有一次,她望著即將成親的大哥,說她有一件心事,她想要隨心而為,又怕會讓她的親人陷入滅頂之災。因為那時最大的事就是三皇子來提親,所以她孃親偷偷對我說,也許她是有了意中人,怕拒婚會影響到父兄,所以才憂慮。”
秦桑皺眉道:“這不合理,三皇子最在乎的就是賢名,就算拒婚會得罪他,他也不可能公然做什麼,怎麼會讓家中陷入滅頂之災?”
除非是,她在偶然間查到了青面盜可能沒死,還在京城幫內廷司販賣私鹽。
這般大案,還牽扯到內廷司的周秉言,根本不是靠她孤身一人就能揭開的。
她怕若是一擊不成,會連累全家受到周秉言的報復。
沈穆嘆了口氣道:“我也是後來才想通,她說的根本不是三皇子的婚事。可當時我們真的以為,她只是為了婚姻大事憂慮。於是我對她說,若是她實在不願嫁,我會去幫他找三皇子求情,甚至去找聖上求情,希望看在我為大姚效忠多年的份上,他們能放棄這門親事。”
秦桑忍不住道:“既然大人根本沒有逼她嫁三皇子,坊間傳言她心儀一位異族的馬伕,因為家中反對才同他私奔,就根本不是實情了!”
沈穆抬眸看了她一眼,並未馬上回話。
陸昭這時開口問道:“沈大人,那你府裡是否真有一位生有異瞳的馬伕?”
沈穆點了點頭道:“這人叫做阿木,是有一年初兒從街上救回來的。據說他家本是蕪國貴族,因為得罪了蕪王被全家抄斬,只有他逃出來到了大姚境內。他本來想靠做些力氣活謀生,但因為生有異瞳,他被人當狗一般譏笑踐踏。初兒遇到他時,他正在被之前的主人指使著去玩鬥狼。”
秦桑微微皺眉,鬥狼是京城公子哥之間一種很殘忍的遊戲。
玩法是將幾個奴僕關在籠子裡,再將餓了幾天的狼放進去,由他們的主人下注誰會最後活下來。
他們不光要同餓狼搏鬥,還要防著來自其他人的攻擊,通常這種遊戲是十死無生,但是最後活著出來的人,主人會獨得所有賭注。
沈穆繼續道:“那時,籠子裡其他人幾乎都死了,只有阿木活到了最後。可他也被餓狼咬的渾身是傷,眼看就要不行了。初兒就是在這時出現的,她強硬地找那位公子將他贖身,讓他從籠子裡放了出來,又帶他治傷救回了他的性命。阿木很感激初兒,傷好後就留在府裡做馬伕。他武功好也很忠心,初兒擒住青面盜時能脫身,就是靠了他的捨命相救。那次之後,初兒更加信任他,不管上哪兒都把他帶著。直到他們失蹤那日……”
秦桑一怔,隨即試探著問:“他們確實是一起失蹤的?”
沈穆點了點頭,眼中已經噙了淚水:“我一直記得晚上,我喝了些酒回府,初兒將我扶進房裡,突然跪下說她決定要做一件大事。然後她對我磕了頭,說感謝父母養她一場,她必定不會給沈府帶來麻煩。”
“我那時醉得太狠,並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日清晨,她的丫鬟就跑過來說,初兒不在臥房裡,隨身的細軟也帶走了,不知去了哪裡。而府裡跟她一起離開的,就是常陪著她的阿木。”
沈穆深吸口氣,平復了下情緒才繼續道:“她失蹤一日後,京城裡就開始有了她同馬伕私奔的傳言,添油加醋說什麼的都有。我很憤怒,可是也沒法堵住這些人的嘴,只得找了大理寺少卿柳大人,讓他同我一起尋找女兒的下落。又過了兩日,我們就在京郊的驛站發現了初兒的屍體。”
他說完垂下頭來,神情頹敗得彷彿已是個垂垂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