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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搖頭,很堅持。
劉弗陵面無表情地看著雲歌的身後。
雲歌忽覺得味道不對,一扭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蓋著的羊絨毯滑到了銅爐旁,被火烤得已是焦黑,眼看著火苗子就要躥起來。
雲歌情急下,忙要四處抓東西,劉弗陵將早已拿在手裡的水瓶,靜靜地遞到雲歌手邊,雲歌隨手拿過,立即潑出去,隨著“嗞嗞”聲,黑煙騰起,滿室羊毛的焦臭味,還有一地水漬。
雲歌掩鼻,“你你既看見了,怎麼不早點把毯子拿開”
劉弗陵眼中帶了笑意,面上卻還是淡淡,“我想用火箸撥開,你卻不讓。”
雲歌瞪著劉弗陵,啞然。
倒是她的錯了
六順在殿外一邊吸鼻子,一邊探頭探腦。
劉弗陵拽著雲歌向外行去,經過六順身側時吩咐:“儘快把裡面收拾了。”
六順忙低頭應“是”。
於安看劉弗陵和雲歌要出門,忙讓人去拿了大氅來。一件火紅狐狸皮氅,一件純黑狐狸皮氅。劉弗陵先拿了紅色的大氅,替雲歌披好,又接過黑色的,自己披上。
兩人沿著宣室殿的牆根慢慢走著,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只隨意而行。
雲歌看到不遠處的宮門時,忽地停了腳步,若有所思。
劉弗陵隨著雲歌的視線,看向宮外,“要出去走走嗎”
雲歌表情有些許落寞:“聽說大哥和許姐姐的孩子已經出世了,他們以前說要讓孩子認我做姑姑的。”
劉弗陵問:“你說的大哥就是你認錯的那個人,劉病已”
雲歌點點頭。
劉弗陵想了一瞬,頭未回地叫道:“於安,去預備車馬,我們出宮一趟。”
於安看了看天色,有些為難,天已要黑,又是倉促出宮,不甚妥
當。可是勸陛下不要出宮,顯然更不妥當,只能吩咐人去做萬全準備。
於安扮作車伕,親自駕車,“陛下,去哪裡”
劉弗陵說:“劉病已家。”
於安剛要揚鞭的手頓了下,盯了一眼身旁的七喜,七喜立即點點頭,表示一定會謹慎小心。
冬天,黑得早,天又冷,許平君早早做了飯吃,把炕燒得暖暖和和的,一家三口都在炕上待著。
大門一關,管它外面天寒與地凍
兒子在炕上,睡得香甜。
劉病已披著一件舊棉襖,坐在兒子旁邊,看司馬遷的史記,細思劉徹執政得失。
許平君伏在炕頭的小几上,拿著一根筷子,在沙盤裡寫著字,邊寫邊在心中默誦,十分專注。劉病已偶看她一眼,她都不覺,劉病已不禁搖頭而笑。
屋外突然傳來拍門聲,劉病已和許平君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冬天的晚上,人人都縮在家中避寒,極少有訪客,能是誰
劉病已剛想起來,許平君已經跳下炕,穿好鞋子,又隨手整了把裙子,匆匆跑去開門,一邊問著:“誰呀”一邊拉開了門。
門外一男一女並肩而立,氣宇華貴出塵。
男子身披純黑狐狸皮氅,女子一襲罕見的火紅狐狸皮氅,一個神情清冷,一個巧笑倩兮,一冷,一暖,不協調中又透著異樣的和諧。
許平君微張著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雲歌對許平君笑眨了眨眼睛,側頭對劉弗陵說:“我定是吃得太多,長變樣了,連我姐姐都不認識我了”
許平君眼中有了淚花,一把就抱住了雲歌。她是真怕這一生再無機會彌補她對雲歌的愧疚,老天如今竟然把雲歌又送到了她面前。雲歌雖知道許平君見了她定會驚訝,卻未料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心中感動,笑著說:“做了孃的人還跟個孩子一樣,怎麼帶小孩呢”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