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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Ru房(1)
第七章 遵義 膩膩的Ru房
我被折騰得不行,說:“還是你跳給我看吧,你在床上跳,我在旮旯兒看。”楊帆想想也是,就純情地問我:“親愛的觀眾朋友們,你們要看什麼舞?”我分別裝出老頭、小孩、男子、婦女的聲音喊道:“脫衣舞!脫衣舞!脫衣舞!脫衣舞!”
車在桐梓停了片刻,下一站抵達遵義,然後就是惱火的貴陽。時間大約凌晨兩點,那個母親已經伏在嬰兒身上睡熟了,對面少婦光潔優雅的頭髮也在輾轉中蓬亂不堪。雖然老者安慰過大家:“身份證沒帶?小事,就是麻煩了一點,只要你沒犯法,屁事沒有!”但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摸出鋼筆,在手心寫下“遵義下車”,再拍了拍淚眼婆娑的楊帆……
將到遵義時,對面的孩子又響起了嘹亮的哭聲,這哭聲如鬼叫般尖銳淒厲,啃噬著旅人們熟睡的神經。旁邊的少婦不久就從脆弱的睡眠中醒來,但見她狠狠地搡了一把伏在孩子身上的母親,單調地咒罵道:“醒來了!醒來了……”但那母親只是用呆滯的雙眼看她,沒有任何語言,甚至連反抗的意思也沒有。這種不屑一顧的神情徹底將少婦激怒了,她忍無可忍地伸出如蔥似藕的戴著鑽戒的右手,摑向了那個哭喊著的孩子。
那迷惘的母親愣了愣,卻將疲憊的眼神投向人群,似乎想要尋找自己的丈夫。捱了耳光的嬰兒哭得如驚天雷一般,幾乎把整個車廂裡的人都吵醒了。醒來的人們不僅沒有指責那位面如白紙的少婦,反而嘟噥著叫罵道:“這是誰帶的孩子,還讓不讓人睡?”“你他媽怎麼當母親的?”“打的該,要我是女同志我也抽了!”那個車廂連線處探出了憔悴民工的頭,竟然只抱怨地瞪了妻子一眼,又縮排了人群。
鬧嚷了半天,醒來的瘦高個乘警出來維護秩序,這母親才遲鈍地將|乳頭塞住了孩子的哭鬧。少婦不依:“你叫她滾!”瘦高個乘警有些惱了:“我說你怎麼得理不饒人?誰管得了孩子啊!”女士噎了噎,說:“我不要和她坐在一起!”乘警為難地轉過身,然後看了看楊帆,溫和地說道:“小兄弟,能不能和這大姐換一換?”我面如土色,趕忙搶著回答道:“我這朋友病了,還是我和這位阿姨換吧。”瘦高個警察也許是困了,煩了,他表揚了我兩句,又提醒了一下那個母親,就走了。
警察走後我憋得慌,但總算沒去上廁所——我答應過楊帆,我將永遠不再離開她。至於楊帆是否內急,我不得而知。
車到遵義是凌晨三點十分,我與楊帆艱難而小心地擠到車門,我們聞到遵義夜空中清新的氣息。大約在站臺上猶豫了兩分鐘,我們終於鼓起勇氣朝出站口走去,那位檢票的同志看我們是男生,瞟了一眼票就放行了。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多向鐵道部多貢獻了三百多塊錢。我們也不知道,在陌生的遵義城,只有二十三塊錢的我們能夠存活多久。
之後我們到候車室找了兩排空座,楊帆躺在我腿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我也顧不得欣賞她的美麗、嗅聞她的芬芳,這些天來的奔波讓我的骨頭都散架了,我伏在楊帆的胸脯上,沒有任何邪念地睡去。空曠的候車廳安靜無比,偶爾有旅人從狹小的凳子上摔下來,只咳了兩聲便又沉沉睡去。直到天將放亮的時候,突然有人發生了爭吵,之後似乎又動起了手。門口的兩個工作人員朝那邊趕去,我們也從半迷糊的睡眠中醒來,飛快地跑出了候車室。
然後我們坐第1路公交車抵達終點站高橋,安身於濱江綠化帶的石凳上。早上,我們各吃了兩根香蕉,喝了一袋牛奶。楊帆右臉頰上的菸灰已經脫落大半,與其這麼不倫不類地進女廁所引起別人的懷疑,不如光明正大地換回女兒身。於是楊帆在一個免費廁所裡洗卻墨黑,露出了憔悴的美態。她現在換上的是蔡小田給她買的粉紅罩衫及帆布褶皺裙,看上去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