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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拘泥於眼前,將目光放長放遠,心知若是能開通貫穿南北與東西的大運河,對如今的大周乃至往後幾代的子孫都有延綿不斷的福祉,但在當下來看,並非一個很好的選擇。
謝玹讓太后說出擔憂,又一一為之解答。
如今在朝堂上亦是。
李黨一行人已徹底明白,今日這運河話題的興起究竟是為何。
高句麗在汴梁以東,雖遠不及北疆邊境的匈奴對大周的威脅更多,但他們世代農耕,彈丸之地被養得兵強馬壯,王騏意圖攻打高句麗並非是天大的錯處。
只是現今的大周,世家之勢佔半壁江山,他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卻一毛不拔,巴不得把家產帶到棺材裡去,想讓他們出錢,簡直天方夜譚。
那以李縉馬首是瞻的衛大人便又開始了。
「運河無論如何不能在此時開鑿。眼下正是休養生息的好時機,若因運河修建強徵徭役,有損國祚。」
謝玹:「開口閉口國祚,大周若真有危難,爾等可敢為國捐軀?」
這話說得重,老臣臉色頓時拉成蠟色。他俯身向高臺上跪拜,頭磕得砰砰作響:「太后娘娘,如何能讓十三殿下如此妄言,又如此折辱老臣?若當真看老臣不慣,老臣便自乞骸骨,再也不礙諸位的眼!」
太后還未發話,謝玹眯眼一笑,言語緊密:「折辱?大人好一句折辱,不知立於這朝堂之上,受風吹兩頭倒,是否也算折辱呢?」
衛大人滿臉通紅:「你!」
這位小殿下當真不留一點顏面,分明就是為了推行運河開鑿事宜。杜喻之看得分明,若無意外,散朝後,此事便不可迴轉了。
打了老臣的臉,自當如打了他的頂頭上司李縉的臉。李縉臉色陰晴不定,也明白過來著了道,回頭輕瞥了葉文栩一眼。
單就李黨而言,定然持反對意見的,但葉文栩作為御史大夫,也不能由得謝玹這般胡來,除非有說服他、說服一應持觀望態度的官員的理由。
被李縉這一瞥,葉文栩再不說話,明日就要輪到他被人彈劾了。
「殿下壯志凌雲,下官猶為敬佩。」葉文栩展開一幅笑顏,開口便是誇讚,「但開鑿運河並非用膳喝水這種易事,應當從長計議。」
謝玹微微一笑,他並未只對葉文栩一人說話,而是轉身面向了整個紫鸞殿的朝臣們。
太后坐在身後的高臺上,恍惚想起謝玹當初剛從冷宮出來的樣子,瘦骨嶙峋、天可憐見,如今竟已拔條得如此長身玉立了。
謝玹:「我知曉諸位仍有疑慮,既然今日時機恰好,不妨就將疑慮說出來,我若能一一給出解決方案,諸位是否還會反對?」
「這……」
眾人紛紛看向身側的同僚……他們不知道謝玹今日定要議出個所以然來的原因,原本還有些看輕他,以為此舉只是譁眾取寵,但此話一出,眾人稍許放輕了心中的偏見,開始思考這件事真正的意義來。
開鑿運河,無非是擔心苛政重賦,壓得普通百姓抬不起頭。一旦這些原本為擁簇者的「水」泛濫起來,掀翻這片名為大周的「舟」,後果便不堪設想。
太后默許,王騏觀之,李黨眾人巴不得謝玹再與三朝元老葉文栩吵起來,皆立在一旁看戲。然而謝玹言之鑿鑿已作擔保,自然有人心神搖曳,表陳出自己的疑慮。
「為何偏要在此時修運河?」
謝玹微微頷首,碧色的瞳中滿是自得。他身上略顯臃重的下擺垂下來,掃過象徵九重天闕的臺階:「在大周剛立之時,需得修生養息。而今已過數十載,久到高句麗換了一個又一個王上,我大周卻依舊如不興的水波,陳守舊序……須知萬事萬物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秦庭不禁失笑。
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