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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沉穩而平靜,像冬日裡安靜而陰冷的江面,他說:“不管你為什麼會在那裡,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在那個時間段出現了,及時地將我奶奶送到醫院,感激你照顧她,感激你不至於讓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感激你不至於讓我因為疏忽而有悔恨的機會……”
蘇二呵的笑了一聲,又伸手呼擼了下陸訥的頭髮,“你這感激也太馬虎了,至少得以身相許了!”
陸訥又不說話了,大段大段的沉默令蘇二又開始心慌,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如潮水褪去,他舔了舔被煙燻得有些乾燥的唇,乾巴巴地說:“至少得請我吃飯——”忽然又記起陸訥兩次請他吃飯的經歷,心有餘悸地補充,“不許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我跟你說,我每次去那種地方都是對我心理的一次極大的挑戰。”
陸訥點點頭,蘇二笑起來,夾著煙的手指伸過來,要將香菸送到陸訥嘴裡。但陸訥擰頭躲了一下,輕輕地擋開了蘇二的手,目光依舊盯著地面,靜靜地說:“蘇漾,我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很多,想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種地步?”
蘇二的身子一僵,直覺地不想聽下面的話,但陸訥的聲音還是源源不斷地送進他的耳朵裡,“後來我想通了,是我太莽撞太馬虎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男人跟男人之間到底該怎麼相處,會遇到什麼問題,我什麼都沒想,就一個猛子紮了進去,我自以為是地認為男人就應該理解男人,結果發現大錯特錯。是我不好——”
雖然聽著陸訥自我反省的話,蘇二的心卻一點一點涼了,有點著急地打斷陸訥,“沒關係,我原諒你。”
陸訥抬起頭,眼角有微微地薄紅,深深地看著蘇二,說:“我是一個導演,拍電影,跟演員、跟製片商、跟很多很多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拍雜誌、做採訪、深山老林裡一進就是幾個月音訊全無,這都是我的工作,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我也喜歡偶爾和三倆兄弟喝夜老酒燉五花肉聊天聊到天亮,喜歡有時候一個人獨自處著什麼也不幹,我不可能將我的人生全部意義寄託在一個人身上,我做不到你想要的。”
蘇二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太用力了,腮幫子如同石膏般僵硬,骨頭的形狀清晰地繃出來。陸訥垂下了眼瞼,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站立的土壤不同,所以你可以輕描淡寫地說封殺陳時榆就封殺陳時榆,說讓我混不下去就混不下去,你沒有想過,你毀掉的,很可能是一個人的人生。”
這番話說完,樓梯間裡陷入一片難安的寂靜,良久,一直沒說話的蘇二開口了,聲音低啞,“我讓你覺得特別累是不是?”
陸訥沒回答,站起來說:“我去看看老太太。”他站起來,往出口走去。
“陸訥!”蘇二一慌,想都沒想地出口叫住他。
陸訥的腳步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