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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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湮了聲兒。姒兒再看,吳是非又已昏沉沉睡過去。
一路上都是這樣昏一時醒一時。隨行沒有軍醫,韓都尉只保證吳是非他們餓不死渴不著,其他也是愛莫能助。
偶爾,吳是非會起熱,總是姒兒精心看顧著她。一次燒退後,吳是非迴光返照一般腦子特別清楚,坐起來數一眼囚車裡的人,忽問姒兒:“葉齡呢?”
姒兒錯愕,旋即低下頭去,神情悽絕。
吳是非知道必然無好事,卻不甘心,要問個究竟:“活著還是死了?”
姒兒眼眶泛紅,輕聲說:“葉齡姐姐,自盡了!”
吳是非腦子裡嗡地一聲,胸口的窒痛已經說不好是因傷,還是因情。
“為、什麼?”吳是非聲音嘶啞,眼中無淚。
“姐姐說她不想受辱。部落裡的奴隸大多是虜獲的戰俘,我們都知道奴隸是怎樣活著的。爵祿與地位已經都沒有了,姐姐想最後保留住清白和尊嚴。”
清白和尊嚴,吳是非明白葉齡真正的意思是避免淪為□□。貴族、仕官、良民、賤民,最後是奴隸,這世界的階層將人輕易劃分出了貴賤,每一個階層都只能同自己同一級別,或者上下僅一級的階層往來通婚。唯有奴隸例外。他們只能是奴隸,不許跨階級,不許僭越,沒有婚配的權力,沒有戀愛的自由。他們的命是主人的,身體和靈魂都不得為己支配。
而戰爭是最殘酷的階級洗牌,這裡的法則預設勝利者的絕對權威,敗者將失去一切,包括自稱為人的資格。
諷刺的是,身為仕族女兒的葉齡懼怕成為奴隸,但在赤部安逸生活的日子裡,她對奴隸們的同情卻也並沒有超越階級,顯得更博大,更有解放性。
在吳是非為小奴隸阿猿遭遇的不公向洪徵據理力爭時,葉齡不過以憐憫的目光望著阿猿,嘆息著給予他一些美食與衣物。這便是她所有的友善。
吳是非宣揚自由與平等,她覺得很對。而當吳是非去找洪徵抗議,她卻覺得是天師過分異想天開。吳是非深切領悟到,一旦脫離階級讓葉齡以同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和阿猿,她只會覺得吳是非一定是瘋了,或者阿猿在犯罪。人只有在自己得到溫飽的時候才會想到去同情別人,也只有在自己優於他人時,才感到世界是公平的。
但這個公平,亦非比肩,不是共享。人生而喜歡站在高處俯視!登上頂峰的人悲呼孤獨,而底下的人依舊前赴後繼往上爬。因為孤獨,也是王者才能發出的聲音!
“哼、哼哼哼——”縱使如此,吳是非還是難過得心像撕裂。因為再糟糕的人也有人愛,也有朋友。吳是非自認就是一個很糟糕,但同時也被許多人愛著的廢柴。曾經的親人朋友,如今姒兒就是她的親人,葉齡是她的朋友。她們愛她,她也愛她們。是一家人吶!
“混蛋!為什麼要把這種事交給我?洪徵你混蛋,慫包!臥槽你大爺的!”吳是非靠在木柵欄上仰著頭哭泣,唯有這樣她才能在痛意中呼吸,才能盡情唾罵,發洩。
太難了!生活太難,生存太難,失去,太難!
吳是非的喊聲戛然,人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時候,吳是非聽見了爭吵聲。裡頭夾雜著姒兒的哭泣與呼叫,她氣哼哼地想:“特麼誰又欺負我家寶妮兒了?”便努力掙開了眼皮,猛地又被火光晃了眼。
“打起來誰也沒顧上認清楚,真是誤傷!”這聲音是韓都尉。
“傷人說是誤傷,手銬腳鐐呢?一個重傷之人,一個小姑娘,你們這群大男人還真是勇氣可嘉,膽大包天!”這聲音是誰?有些耳熟。
“性子都烈,這不已經死了一個麼?得防啊!”還是韓都尉。
“我還沒提這事兒呢!打傷一個,逼死一個,韓繼言,這一趟你幹得真是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