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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地,花與草,還有這新新舊舊一輩輩演出的愛與恨。
吳是非抱得再緊,都無法溫暖姒兒死去的屍身了。
華貴的寶劍貫穿了少女的胸膛,死亡於她乾脆利落得更像是一場驟然而至的永眠,她早已做好了準備,能含笑別離世間。
可吳是非看不見那安詳的表情,她眼中只見血。天亮了,血都看不見了,只是蒼白。生命的蒼白,信念的蒼白。
然而原來的信念又是什麼呢?吳是非突然想不起來。或者,從來就沒有過。
她不愛這世界,沒有歸屬感,三年了,她總想逃離,讓人生迴歸正軌。
習慣了在和平年代當一個得過且過的廢柴,抽著煙嚼著米飯,偶爾感慨一下人生苦長,吳是非不知戰爭為何物,也未思考過家國榮辱,未有責任與抱負。突然有人跟她說口袋裡那隻衚衕口老於頭的煙雜店裡一塊五買來的打火機是預言所示的火種,要她粉墨登場扮演應讖的福星,然而敬她拜她的人如今都已不在。短短三年,赤部陷落,姒兒就在她眼前由生到死,吳是非只覺自己是一名失敗的演員,蹩腳透頂。戲劇終幕,大帷落下,無人喝彩!
於是開始相信了嗎?
信這一切不再是某個三流作者杜撰的虛擬,信沒有刪除鍵可以將文字一氣抹消重設情節,信那些血那些命都是活生生的,不可復甦。
那麼此刻自己究竟又是假的抑或真實?她真的是穿越來的一名異類,還是設定者惡意的玩笑?要她用新秩序下所謂文明人的眼光批判這蠻荒,最後卻告訴她:你只許看!
勢單力孤,或者僅僅因為她不曾用心融入。
吳是非知道自己一直未真正投入到角色中去,她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天師。
因為沒有盡力,所以一敗塗地。三年裡她始終置身事外,如今,故事亦不許她介入。
“可我還是偏心的!是不是,姒兒?”吳是非淚已幹了,再哭不出來,也哭不動了,每一字每一聲都啞得幾乎要斷絕,“是我欠他一條命,就拼了命地想幫他,想讓自己心裡好過。可幫了他,命還得還。那也該我來還吶!為什麼要讓你來替我償還?為什麼幫了他最後就害了你呢?是我錯了?恨我了吧?啊?姒兒!恨非姐偏心,選他不選你,所以不要跟我說話了,不要我了。姒兒……”
袁恕就立在吳是非身後,沒有離開過。她哭了一夜,袁恕站了一夜。身邊大臣小卒全都跪著,袁恕不許他們起來,更不許他們輕鬆離開。
但太陽即將升起,草原的陽光會迅速將姒兒的身體烤壞。袁恕不得不去打擾吳是非的悼念,單膝跪在她身側,用同樣乾澀的音調低低勸說:“非姐,讓姒兒走吧!劍太冷了。”
吳是非機械地偏過頭,神情渙散:“不敢有勞黛侯!”說著抬手握住劍刃,不知疼一般用力攥緊,一點一點,將這冰冷武器從姒兒心口拔了出來。
袁恕直愣愣望著她指間低落的血,心疼,卻不敢去奪。他嘗試要將姒兒接過來,吳是非棄了劍,還將姒兒抱緊,誰都不給。
“至少別讓她睡在外頭。”
“睡?”吳是非眼角微微一顫,“黛侯用字真是風雅!”
袁恕垂瞼,總是歉疚。
韓繼言跪了一夜,人還撐得住,心情卻不能夠好。他更為主君不平,膝行靠近,粗聲道:“您抱著個死人在大太陽底下曬著,是噁心人還是噁心自己?”
袁恕回身一巴掌結結實實撩在他頰上,眼底滿滿的殺意。
韓繼言錯愕,心頭頓覺駭然。
而袁恕轉過臉再看吳是非,意外她竟詭異地笑著。
“非、姐?”
“好像啊!”
袁恕不解。
“你,洪徵,謝延,就連姒兒都是,打人時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