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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府中謀士已經給他出了周全的主意。
先是言明清歡姑娘雖深陷青樓這等泥沼之地,卻腹有詩書,舉止嫻雅有禮,知聖賢禮儀。自己乃是欣賞她的才華,故與她雖認識三年,卻並無苟且。
再是言她品行高潔,三年前,敵國細作在鬧市中刺殺常服出行的自己,清歡姑娘不顧一己柔弱之身,毅然為她擋了一刀。
不懼生死,捨己救人,堪為我朝女子表率,可與秦淮八艷相媲美。
簡直是我朝的柳如是。
如此有才有貌有民族氣節的女子,為她正妃正合適。
御史臺的官員從品性上指摘不出,禮部又跳了出來。
她品性再高潔,出聲低是事實,若為正妃,便是侯府宗婦。
按這侯爵的成親禮儀,成婚當日這祭天之禮總是跑不掉的,難道讓長眠地下,英明一世的老祖宗,享一柱青樓女子的香火?
更遑論,宮宴之時,與後宮一眾妃嬪的坐席如何排位?和青樓女子坐一起?
禮部眾官員齊齊下擺一撩轟然跪地,求皇帝下旨,懲罰晉安候。
御史臺的眾官員也跟著跪下附議。
而李牧之的下屬,武官也跪了一片。
大殿上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這就不是簡單的娶個女子的問題了,已經上升到了文武官員的對立不和場面。
大興王朝重武輕文,而晉安候手握大量兵權,偏最煩這些繁文縟節。這對視文人禮法如命的文官來說,簡直是輕視他們的氣節。
龍椅上,一身金龍,冕旒遮臉的皇帝,掩在金殿的肅穆之中,半晌,忽的沉聲開口道,「雲愛卿,你覺得晉安候可該罰?」
大殿前排,不乏眾多一二品當朝大員,一時都沒想起來,雲愛卿是誰。
直到雲舒手持笏版,從末尾隊伍中出列,跪在丹陛前,要員們才想起來。
這是去歲,金鑾殿上皇上欽點的二甲進士
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有些同情雲舒。
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要麼得罪文官,要麼得罪武官,若是踢皮球,難免給皇帝留下個無能軟弱的印象,那這官運,也就到頭了。
翰林院林院士不禁腦門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雲舒叩頭行禮之後,面容沉靜,不見一絲慌亂,脊背挺直恭敬道,「啟稟皇上,諸位大臣所言,皆有道理。臣不知晉安候該不該罰,但臣知道,自己很羨慕侯爺。」
「哦?」皇帝的聲音帶了一絲疑惑,黑色幽默了一把,「你羨慕晉安候被群臣參奏?」
這答案,踢皮球的味道很明顯啊。
雲舒抬頭,眼睛平視前方,只看得見皇帝衣擺上的龍爪金印鋒利無比,聲音平緩道,「臣羨慕晉安候還有這樣一次機會,給心儀之人爭取正妻之位。」
「不敢欺瞞皇上,臣自小心中也有一名鍾愛的女子,幸運的是,兩家是世交,我們自小便有婚約。不幸的是,她家一朝敗落,為了養活家人,不得已,她入了青樓為青樓女子梳頭。」
「縱然她椎髻布衣低調出入,仍是招來了眾人白眼和輕蔑。」
「偏她犧牲自己,養活的家人,也因為流言蜚語,對她惡語相向。待與我成婚之前,還主動提出,自己名聲有損,不堪為宗婦,主動提出為妾。」
「成親這兩日,我親見了她所受的苦楚,才知自己有多混帳。」
「她自小囿於閨帷,熟讀《女德》《女戒》,曾和所有閨秀一樣,將名聲看的重於自己的生命。若不是不忍親母,弟弟妹妹餓死,她便是死,也不會出入青樓。」
「她為了不讓我被人非議,自甘淪為賤妾,日日對著小兩歲的親妹三叩九拜執妾禮。」
「她若是自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