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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寧有些不滿:&ldo;我媽又沒說什麼,你怎麼這麼急著澄清。&rdo;
晚到車棚都鎖了,阿姨打了一輛車, 她坐在副駕駛看著前方說:&ldo;朱寧,我聽你班主任說你還沒有簽約,就幾天的時間,可不能馬虎了。&rdo;
朱寧偏過頭看了我一眼。
司機沒有開啟空調, 我開啟車窗, 把臉扭向車窗外。
&ldo;哦。&rdo;他回答。
夏天的深夜竟然有些涼快,晚風掃過空氣中的餘熱,絲絲清涼拂過,我眼睛盯著外面不斷倒退的路邊風景樹,心裡突然明白了什麼,不自覺微微攥緊了拳頭。
那一刻, 我開始埋怨這三年都沒有拼盡全力好好學習的自己。
我察覺出朱寧看我的眼神, 但我什麼都沒有說。&ldo;朱寧你豬啊,你趕快簽啊。&rdo;這樣對他好為他著想的話我竟然怎樣都說不出來。
只有幾個月了, 來不及了,現在開始頭懸樑錐刺股也來不及了。
&ldo;媽, 你其實知道我從高一開始成績本來就是中等吧。&rdo;朱寧身體前傾對著副駕駛說。
&ldo;嗯,是啊,你班主任說你高一的時候就像個小學生似的,還沒有開竅。&rdo;
&ldo;那後來我競賽得獎是不是相當於多賺的,我自己都稀里糊塗的。&rdo;
阿姨輕笑了一下:&ldo;可不是,我都不敢相信你能這麼棒,真是天降大禮了,你奶奶給你去廟裡求的符還真起作用了。&rdo;
阿姨現在說起來語氣裡還是有藏不住的喜悅,但朱寧沒有回應她的喜悅,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在做出什麼決定,說道:&ldo;反正都是多賺的禮物,我,我不要行嗎?&rdo;
空氣也沉默了。
&ldo;什麼意思?&rdo;我和阿姨不約而同地問。
&ldo;我不一定非要簽約,我可以上一個普通的一本,我自己的路想要由自己決定怎麼走。&rdo;朱寧語氣真誠,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ldo;你有毛病吧!&rdo;我顧不得阿姨也在,衝口而出,&ldo;我要是連個一本都考不上呢!&rdo;
&ldo;不會的,你怎麼這麼沒信心?以你的成績一些重點大學你都是可以考的。&rdo;朱寧說。
但我無論如何都考不上清華或者北大,我太有自知之明瞭。
&ldo;無論我考哪個都不關你的事,朱寧。&rdo;我感覺到車越開越快,熟悉的小區大門映入眼前,&ldo;什麼多賺的禮物,那些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你還是趕緊簽約,走自己應該走的路。&rdo;
&ldo;正確的路。&rdo;我下車前又補充了一句。
我沒有回頭地走進了小區大門,步伐穩健,背影決絕,但一邁進大門就立刻躲到牆後,抓緊書包帶子靠著牆等外面車子走開的聲音。
車子發動了,我伸出半個頭,偷偷露出一隻眼睛看,它掉了頭,然後右拐。
這才是它應該走的路啊。
絕對不能因為我放棄任何更好的可能性。
&ldo;請一定不要因為我做出任何決定。&rdo;我在書桌前看著燈下的試卷,一題都看不進去,猶豫不決地給朱寧發了這條簡訊。
‐‐&ldo;我做出任何決定都是因為我自己。&rdo;
一下子看不懂他在說什麼,我彷彿只知道,簽約是對的,我如果不勸他就是我自私。
寫完試卷後我爬上了床,睡前一刻發簡訊:&ldo;請你一定要簽約!去上清北!&rdo;我又接著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