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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網路時代,電子郵件逐漸成為人們互通訊息的主要形式,手書信札已經越來越少,偶有友朋書翰,捧讀彌珍,遠比在電腦視屏上閱讀親切得多。至今,我和幾位朋友往來尺牘仍然使用的是八行箋。
日前,接到揚之水君的便函,她是中國曆代名物的專家,文辭之美、法書之秀自是不消說了,單看那套封箋,清新淡雅,可謂是先聲奪人。封與箋合為一體,淺粉色地子上是淡淡的櫻花,素潔之中卻透著溫潤,我想那大概是日本的出品。日本是高科技的現代社會,卻依然保持著許多古代的書儀,就連彩箋的格式和品質都追求古雅,實在是非常可貴的。
去年內子去日本進行學術交流,臨行前擬備些小禮品,考慮再三,決定選擇惠而不費的彩箋帶去。我們在榮寶齋發現可供選擇的彩箋品種並不很多,且紙質不佳,包裝粗糙。不得已選了四五個品種,每種若干套,聊以相贈日本友人。內子回國時,日本友人也以箋紙回贈,說來慚愧,那箋紙竟比她帶去的要好得多,其中有東京楠堂的白雲箋、鳩居堂的唐紙箋,最令人愛不釋手的當屬奈良唐招提寺宋版一切經表紙蕊文箋和金堂內陳天井板紋樣箋,也是有箋有封,封箋一體,表裡如一。
什麼是彩箋?說白了就是信紙,也就是書牘往還的載體。舊時公文私札大多使用行箋,可以是白紙,也可以是朱絲欄的行箋,一般公文多用十行箋,而私札多用八行箋,根據紙張大小和行距寬窄,多分為大八行、小八行。此外,如果寄箋人尚在服中(即為先人戴孝期間),也常使用青絲檔八行箋書寫信函。至於彩箋,又稱之為花箋,除了其實用價值之外,也屬於文玩之類。據傳始於唐代才女薛濤,以彩色紙印製詩箋。宋代彩箋已十分流行,晏殊《蝶戀花》“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即是此謂。後來彩箋的形式發展為多種多樣,以淡彩印行山水人物、翎毛花卉,乃至宋版圖書、博古文佩圖案種種。
北京琉璃廠的南紙店大多是出售彩箋的,品種最多的當屬清秘閣、榮寶齋、寶晉齋、淳菁閣等南紙店,除了新印彩箋外,尚能搜求到明清彩箋,當然已經不忍使用,成為了收藏家的藏品。魯迅與西諦(鄭振鐸)先生在上世紀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在琉璃廠遍求彩箋三百餘種,都是廠肆木刻水印的名家書畫,可謂精美絕倫。後來在西諦先生的多方努力之下,終於在1934年製成《北平箋譜》。《北平箋譜》為線裝,瓷青書衣,一函六冊。那書衣題簽出自沈兼士先生手筆,而書中引首則由沈尹默作率更體楷書。書後附有西諦先生的《訪箋雜記》,書前序言是魯迅先生所作,由魏建功手書,但只署“天行山鬼書”。此書前後兩次共印二百部,今天,不要說那些彩箋原件,就是這部木板套色水印的《北平箋譜》也可以抵上明版圖書的價值了。
最近,見到三聯書店為黃裳先生出版的《珠還記幸》(修訂本),內中收錄了數十位現當代學人的墨跡書札,且不言其文學與史料的價值,僅是作為這些文字載體的各色彩箋,就足以令人陶醉。
民國時期許多畫家都曾為琉璃廠箋紙店作過畫箋,如林琴南作吳夢以宋版《宣和畫譜》書影所制的箋紙以宋版《謝宣城詩集》書影所制的箋紙窗詞意箋,姚茫父作西域古蹟箋,陳師曾作花卉蔬果箋,齊白石作人物花鳥箋,吳待秋、湯定之作梅花箋。此外,當時居北平的畫家王夢白、溥心、陳半丁、金拱北、張大千、王雪濤、蕭謙中等都曾作過畫箋,其中一些木版沿用至今。榮寶齋印行的《十竹齋箋譜》也是很通行的彩箋。溥心曾作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