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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析。”
午餐上來了。博斯要的是一份俱樂部三明治和炸薯條。桑德拉的咔啵沙拉嚼在嘴裡一點沒勁,很讓人失望,她才吃了幾口就放慢了速度。她期待博斯發表一些更有啟發性的見解,而不是簡單一個“行”字。
他輕輕抹掉上唇的一抹蛋黃醬。“我喜歡你的分析。有道理。並不都是精神病學術語。”
“太好啦。謝謝。但——以物換物吧。你欠我一個解釋。”
“首先讓我給你這個吧。”他從桌面推過去一個馬尼拉紙信封。“是那故事的又一部分。這一次沒有轉抄。是原件的影印本。有點不好讀,不過或許更能說明問題。”
信封特別厚,讓人望而生畏。並非桑德拉不願意要。職業好奇心讓她興奮。她不滿的是,博斯至今對到底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欲言又止。“謝謝,”她說,“可——”
“換個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聊。比如今晚上如何?有時間嗎?”
“我現在就有時間。我沙拉還沒吃完呢。”博斯壓低聲音:“問題是,我們被監視著。”
“什麼?”
“塑膠植物後面隔間裡的那個女人。”
桑德拉側過頭,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噢,老天!”然後也悄聲道那是沃特莫爾夫人。州救助中心員工。病室護士。”
“她跟蹤你到這兒的?”
“她就這樣一個人,一個包打聽。但我肯定只是巧遇。”
“嗯,她一直對我們的交談相當感興趣呢。”他凹起掌心,放到耳邊,做了個偷聽的手勢。
“典型……”
“那麼——今天晚上?”
要不我們或許換一張桌子,桑德拉想。或者聲音低點就行了。然而,她並沒說出來,因為博斯可能只是拿這當做一個幌子,為的是再跟她見面。她不清楚應當作何解釋。博斯是一位同事,一個合作者,一位可能的朋友,抑或甚至(沃特莫爾夫人一定會這樣想)一位可能的戀人?情勢尚不明朗。要是這原因,可就來勁了。自從跟安迪。博頓關係拉爆後,她再沒跟任何男人拍拖。博頓原來也是救助中心醫生,去年機構精簡給裁掉了。那之後,她除了上班,就是吃飯。“好吧,”她說,“就今晚。”博斯朝她微微一笑,讓她更有了幾分把握。“可我還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呢。”
“那我們就聊聊別的吧。”
理所當然——關於彼此的情況。
他們將各自的人生一一擺出來,供對方檢視。博斯:出生在孟買——因為母親錯嫁給了一位印度風輪機工程師——並在那地方一直到五歲。(也難怪他口音和舉止顯得跟別人不同,略微比一般德克薩斯人文雅一些。)然後被帶回休斯頓上小學。耳濡目染,母親“痛恨不公”的性格深深影響了他,最終在休斯頓警局大批納新之際,這一個性讓他頗受其益。他不乏幽默的自我陳述,讓桑德拉甚感特別,覺得很不像一般警察那副德性。也或許是她之前從未遇見這樣的警察吧。報之以李,她也濃縮版地——老實說,是精心剪輯過的版本——給他講了桑德拉。科爾的身世:家住波士頓,上的醫學院,在州救助中心工作。博斯問她為什麼選擇這一職業,她只提了一句說希望能幫助別人,但沒有提及父親的自殺,以及哥哥凱爾的遭遇。
他們慢慢地品著咖啡,談話內容愈來愈雞毛蒜皮。直到從飯館出來,桑德拉仍說不好這到底算是專業意見交流,還是男女之間的相互探底。或者自己到底期望是前者還是後者。她發現至少從表面判斷,博斯很有些迷人。不僅僅是因為他那蔚藍的眼眸和柚木色的面板,而是因為他言談舉止的神情。聽他說話,似乎是從內心深處某個地方淙淙流淌出來,那地方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快樂,而又那麼自然而然。而且,博斯對她也是那麼地感興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