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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簫聲,李沐風仰起臉,目光似要穿透堅硬厚實的牆壁,自言自語道:“收工了……”
簫聲似乎是某種傳召的訊號,李沐風說完,不再去理會蘇澤夏和赤芍兩人,抬起左手,婉出一個較為女氣的手勢,如同收到召喚,殘缺不全的噬魂蝶慢慢漂浮而起,宛如湖面上飄零的落葉,破蕩起伏。
蘇澤夏仰躺在地上,那些沒有規則的殘碎的蝴蝶翅膀彷彿就盪漾在鼻子尖上,甚至連散落在水中翅膀的金綠色粉末都看得一清二楚,零星若浮萍,然而,沒有觸覺,也沒有任何感知,亦或者它們欺騙了眼睛,死去的噬魂蝶,已經在這個世界上不復存在,出現在眼前的,全部只是幻覺。
李沐風彎下腰,在那根本不存在的波浪裡掬了一泓清水,輕聲唸了一道咒,語波盪開,零星金綠隨之從殘碎的翅膀上脫穎而出,一縷縷搖曳著尾光,帶著絲絲陰涼之氣,飛落到李沐風的手心之上。
“啊!那是生魂!”赤芍一眼就發現瑩瑩金綠帶著不同尋常的氣息,急道:“茯神,你到底要幹什麼?強行拘留生魂會壞六道輪迴的!”
李沐風冷冷瞟了赤芍一眼,沒有說話,他的視線從新回落到手心之上,一縷縷泛著金綠的幽魂,捥拘於手心之上,聚整合一小團光亮,地上的原本豔麗的顏色此刻已經褪為灰白,直至消失……
剛剛漫天妖嬈的噬魂蝶好像根本沒有出現過,停屍間除了那一屜子一屜子的屍體,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
李沐風露出釋然的笑,手心握緊,亮光倏地消失在指尖,他抬眼淡淡瞄向蘇澤夏,“一切不過剛剛開始……骨泣?……哼……”
李沐風若有所思冷笑一聲,轉身向大門走出去,踏著連空氣都斬開似的腳步,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裡。
一切才剛剛開始?這是什麼意思?蘇澤夏與赤芍對望一眼,這可能就意味著謝笑的報復要全面展開了,蘇澤夏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這麼久了,怎麼蒼朮還沒有過來?
赤芍狼狽地苦笑,“沒想到,我這次竟然栽在茯神的手上……怎麼辦?現在我們都動不了,肖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蒼朮……”蘇澤夏對赤芍的話恍若未聞,慘白著臉喃喃唸叨著,“蒼朮怎麼還沒有過來?……”
“……”赤芍勉強笑了笑,“他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他那麼厲害……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蘇澤夏愣愣地盯住天花板,“他說,他打不過謝笑……”
赤芍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句話中的意思,她認識蒼朮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聽說蒼朮說出這樣的話,那個男人給人的印象一貫是堅無不催,冷漠又狂傲,而現在,連他都承認,這就表示……
“可惡……”此刻全身無法動彈,蘇澤夏多麼想奔跑出去尋找蒼朮,蒼朮是謝笑強行逆天凝結成魅,所以,無論怎麼都避免不了他和謝笑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謝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有這麼大能耐,而蒼朮,在他心目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任性妄為的丟棄掉,然後現在又懷舊地喜歡起來?謝笑……想到這個男人的臉,蘇澤夏不由得一陣膽寒,這個男人雖然說活了成百上千年,但是行事恣意妄為,什麼法則規矩全然不放在眼裡,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所為,反而更像是一個孩童做的事情,——自己的東西,即使是丟掉也永遠是自己,別人永遠也別想得到!
蘇澤夏突然覺得自己和蒼朮都活在一個又一個大網之中,剛剛從一張網裡死裡逃生,一轉身,又跌入另一張網……就像一個迴環往馥的麥氏圈,無論怎麼努力都將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幾個人大聲的爭吵。
蘇澤夏與赤芍緊張地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