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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電腦光線映入她的眼睛。
她拿起手機,發了一條資訊。
很快對方回復過來,快得像一個晚上都沒睡似的。
但簡訊只有一個數字——048。
「這是個假訊息。」
她把資訊刪掉,合上電腦:
「現在湯普森的價格是41美元,股價是32美元,如果協議成真,它至少會有33的上漲。如果匯融購入1800萬股,不算持有期間獲得的現金股利和股票股利,再讓出去3個點的佣金和交易稅費,許盡忱也只有1471萬3324美元的收益,按今天68895的匯率,就是十億零一千三百六十七萬四千四百五十六點……」
鄭阿二:「……求求你千萬不要再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了謝謝。」
李維多:「……九分八毛。」
鄭阿二:「……」
他認識她已久,但哪怕是多年過去,當他再次目睹她心算,也如第一次見到般震撼。
可很奇怪,他小時候見到她時,她數學明明差到一批——其實她現在數學也差到一批,她只擅長加減乘除和平方,你如果和她談微積分、線性代數、機率論什麼的,她能把你活生生氣死,再硬生生氣活。
所以她聰明是真的,考不上大學也是真的。
她就像二維生物,永遠理解不了幾根線條在平面上怎麼就組成了一個正方體,一個高中幾何就能把她逼死。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天亮之前的風有些涼,她縮在扶手椅裡,冷似的,從毯子裡伸出手來拿酒:
「許盡忱大半資金都押在何雙平的專案上,他控制不住何雙平的專案,何雙平一死,那些專案就廢了,所以要借做空這家公司回本——但按他資金規模,近期明面上不能有太大筆的交易,否則會引起證監會注意。」
而這是許盡忱手裡僅剩的資金。
何雙平的死,於他是一場地動山搖的海嘯,只是他盡力表現得舉重若輕,而已。
「他只在匯融持有了48的股份,這根本不是一家正兒八經的投資公司,而是一家避稅公司。」
「避稅公司?」
「就是為了規避個人所得稅,以公司名義,把私人財產轉化為公司財產。」
「個人所得稅不是比企業所得稅低?」
「個獨稅率不一樣,註冊地不同稅率也不一樣,許盡忱在國內、香港和紐約註冊了不下二十家公司,就是為了方便轉移定價。」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身前還擁著被子,是小小的一團,思路卻清晰得可怕,就像已經有人在她腦海里畫出了許盡忱的思路圖,她只是複述了出來:
「許盡忱是野獸打法,他會先用虛假利好訊息推升股價,接著暗中開大批空單,然後高位出貨,大量放空,也順便把這家避稅公司甩開——所以你不僅不能買進,如果已經持有,還要全部賣出。」
鄭阿二看了她的背影。
「助理?」
良久,輕笑了一聲:
「你這樣的人,居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許盡忱把你放在身邊,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嗎?」
「他睡得很好,不勞你操心。」
「窮到酒都買不起,卻寧願做幾份兼職,也不碰股票。」
他抬起眼,再次拿走她手裡的酒瓶:
「李維多,你到底是什麼人?」
……
凌晨的風拂過空曠的工業區,晨光已經熹微。
「能拿到許盡忱的內幕訊息,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的普通,我有沒有問你是什麼人?」
李維多背對著他,在夜色中睜開眼睛:
「保持沉默,阿二。聰明人讓我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