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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朝祁斯年看過去,發現他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問林出:「你最近的李斯特超技練得怎麼樣了?」
林出的笑容頓了頓,明顯地移開視線,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你看,我現在哪來的時間呢?」
祁斯年安靜了一會兒,顯然不贊同他的說法。隨後他說道:「這次威尼斯你打算演奏什麼曲目?」
林出回答道:「貝多芬的曲目,《月光》。不是多複雜的曲子,也貼合音樂節主題要的感覺。」
祁斯年靠在椅背上,神情是冷靜的,他「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白朗察覺到氣氛突然有些僵硬起來,然而他插不上話。不知道這位林女士是誰,聽起來應該是林出的家人。從林出和祁斯年的語氣來判斷,他們之間又似乎不僅僅是音樂上的朋友那麼簡單。
窗外吹進來的海風已經明顯帶上了涼意,林出打了個噴嚏,然後揉著鼻子道了句「抱歉」。他對白朗說:「小白,把外套穿上,別感冒了。」
林出也是受威尼斯音樂節的邀請而來,同樣在lo島下了巴士,與他們走進同一個酒店。
林出帶來了一個龐大的工作團隊,光生活助理加起來就有三個,以及專業經紀人以及幾個御用音樂製作。雖然住在同一個度假酒店,林出和他的團隊卻與祁斯年住在不同的區域,單獨佔據了好幾棟別墅。
白朗暗暗咋舌。他曾聽聞,像林出這樣當紅的鋼琴演奏家身價高到可怕,身上還會有許多品牌代言,平時的工作生活與大明星無異。在見到林出本人之前他並沒有什麼概念,直到今天才明白,像這樣的音樂家,他們代表的或許早已不僅僅是音樂本身。
「林老師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時間練習李斯特超技嗎?」等林出與他們分開之後,白朗這樣問祁斯年。
祁斯年搖搖頭,說:「以林出的水準和樂感,我不認為這會是主要原因。實際上在七八年前,他就已經可以演奏超技曲目。能圈住他的,始終只有他自己。」
白朗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圈住他的……是瓶頸期?」
「或許吧,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祁斯年停頓了一下,輕聲說,「如果因為迷失方向而失去對音樂的熱情,那即便擁有再高超的技巧也無法演奏出動人的旋律。而那種沒有靈魂的音樂從自己指尖誕生的感覺……足以讓每一個演奏家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白朗喃喃重複了一遍。他想起了卡爾曾說過的話,於是走到祁斯年身邊停下來問他,「首席,像你這樣的人,也曾迷失過方向嗎?」
聽到他這麼問,祁斯年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把手臂撐在桌面上,拉開一些距離去看白朗的眼睛,眸子裡都是沉靜和溫柔的光。
他說:「我是個普通人,也會有找不到方向的時候。不僅僅是過去,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我的音樂也將失去那些令你喜歡的『靈魂』,再也無法高飛。白朗,到時候你……」
「不會的。」白朗不想聽這個。他輕輕去抓祁斯年的右手,用指腹輕撫上面擦傷的結痂,執拗地說,「你永遠不會。」
祁斯年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越來越認真。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的音樂就是你的止疼藥,是你歸途的森林。你說過,飛鳥最終會落回森林裡,不是嗎?」白朗又靠近了一些,仰起頭與祁斯年漂亮的眼睛對視,「同樣的,如果我失去了方向,也請你做我的指引,好不好?」
祁斯年聽他說完,立刻反手與白朗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他的呼吸加重了一瞬,眼睛因為情緒的波動而顯得格外深邃明亮,最後微微笑著說:「你的音樂會是我永恆的森林,我將終其一生與它為伴。我保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