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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沉默地往嘴裡扒米飯,避而不答。
可他不知道沉默有的時候也可以是一種回答。
他是從記事起幾乎沒有感受過溫情的人,所以連挽留的手段都那麼拙劣,叫人能一眼看穿,笑容是討好的,就連眼神也是,唯恐惹人不快,於是累了一天掙的錢一分也沒給自己留。
明明生日願望是許的好好存錢,結果掙的都給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來路不明的人花了。
男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春生,這個人比他想像的要更純粹,更貪戀溫情,也更好騙。
他毫不懷疑他此刻要是讓春生拿出所有錢來,他連一塊錢都不會藏。
這樣弱小的「螞蟻」,真的適合被捲入名為魏家的渾水嗎?
第5章
春生家裡沒有冰箱,有些容易壞的水果今天不吃完放到第二天肯定就不新鮮了,也影響口感,為了不浪費兩人只能分著吃,你一顆西梅我一顆李子,吃完兩人都有些吃撐了。
強烈的飽腹感讓春生因大腦缺氧而兩眼發直,面容又困又呆,男人伸出五指放在他眼前揮了揮也沒見他有太大的反應。
「春生,你困了嗎?」
聽著耳邊低沉溫軟的聲音,春生露出憨甜的傻笑,「晚晚,你的聲音真好聽。」
男人微微一頓,也跟著笑,「要出門散步嗎?消消食。」
春生勉強提起一點精神,跟在男人身後走出家門。
靜海市的夜晚幾乎看不到星星,因為這座城市太亮了,巨型的廣告牌和霓虹燈,打在夜幕上的燈柱,這建立在高昂電費上的一切都將夜空映得微白,隱匿無數繁星。
春生從小就待在靜海,從靜海市的福利院到西角路,他至今為止的人生有太多找不到星星的夜晚,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這世上有一種絕對的安靜是傾聽電流聲,在沒有晚晚的紅磚水泥房裡,春生度過了許多個這樣的夜晚。
對於不自知孤獨的人來說,家裡的聲音和溫度是最珍貴的,春生對此的幻想朦朧沒有畫面,既無聲又冰冷。但晚晚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境況,他讓幻想變得具象,他可以傾聽,也可以用眼睛看見,他甚至可以伸手觸碰。
只不過雖然近在眼前,他卻不敢伸這個手,因為他的手太髒,被磚塊和水泥袋磨出的繭太多,用多少香皂都沒辦法徹底洗乾淨,洗出一雙不那麼粗糙的手。
男人漫步在前,並不知道走在身後的春生腦袋瓜在想什麼,他只是在認真地散步消食,專心致志地做這一件事。
他們繞著西角路昏暗的街巷走,走過或是亮著燈的門窗,又或是空著沒有住人的屋子。走了一大圈,走得春生兩眼清亮,不復剛才吃飽時連視線都是發直的呆滯。
男人見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現在還困嗎?」
春生傻笑搖頭,「不困了。」
「以前也這樣?」
「沒有。」春生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吃那麼飽的。」
他幾乎沒有吃過這麼撐,所以也是第一次吃完飯後身體乏累犯困成這樣。
男人推開漆紅鐵皮門,走進屋內摘下腕上的錶帶,輕聲問:「春生,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
春生怔怔地看著男人,好像沒聽清他的話。
男人解開了黑襯衣領口的紐扣,露出曲線優美的脖頸,皎白膚色與成熟的喉結艷出攝人心魂的性感,極昳麗英俊的眉眼緩緩舒展開煙雨般霧濛濛的溫柔,像一杯度數極高的酒,只一個舉手投足就能醉倒春生。
「我快一天沒洗澡了,只用毛巾擦身體還是不行,我想洗個澡換身衣服穿。」
春生看著他解紐扣,心跳如擂鼓震響,砰砰跳得他有些害怕,腦子一片空白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