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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排高高的書架上分門別類的擺滿了書籍,左面是哲學類,右面是文學類。兩個少年一左一右躺在沙發上靜靜的讀書。窗臺上,一盆兒蘭花靜靜的注視著兩個世界裡的兩個房間,兩個房間裡的四個人。
“Happy New Year!”雲風忽然說。窗外已是大雪紛飛。
一月 雪絨花 19
入夜,狂風暴雪肆虐未名湖。湖邊,一排排蘸滿了冰雪的柳條瘋狂的互相抽打著,風中傳來綿延不絕的哀嚎聲。募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湖面破冰而出,隨即變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鵬鳥,它展開寬闊的羽翼帶著怒吼的風雪將這陣陣刺耳的慘叫聲劫掠。那些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被死死的悶在悠長的黑袍裡,青紫,痙攣,窒息,淚流滿面,大鵬昂起頭在湖面上低迴流連幾周,然後猛然騰空而起,矯健地越過蒼涼的博雅塔,漸漸消逝在漆黑迷茫的夜裡。然而,身後卻只留下片刻的寧靜,很快,慘叫聲此起彼伏更加淒厲。
臨湖路上,兩個灰濛濛的影子在鍾亭下擦肩而過,誰也沒有看到誰。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漸漸消失在迷茫的風雪背後。在他們逐漸拉大的空間裡,狂風吹來一張黑色的大紙,像一面旗幟飄搖著墜落到地上。雪執著的將這一片黑色染白,在黑色慢慢消失的間隙中隱約露出一串串血淋淋的驚歎號:“!!!!!!!!!”,“揭發!”,“打倒!”,“批鬥!”,“革命!”。這時,只聽咔嚓一聲,對岸紅樓的房梁轟然斷裂,嘩啦,青瓦紛紛跌落,沉重的砸在白雪上,一片狼藉。紅樓在風雪中搖晃了幾下艱難地站穩,樓中央已敞開一個巨大的黑洞,像一張黑色的大嘴,冷漠地吞噬著潔白的雪,周遭只剩下黑暗潛伏在各個角落猙獰狂笑,震耳欲聾。
此時,兩個影子在石舫的東南角不期而遇,恍恍惚惚停在一起。兩人木然地望著對方,卻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眼神空洞,迷茫飄忽,彷彿是在黑暗中拼命的張望著根本看不見的遠方,在絕望中期待著根本不存在的未來。他們霜雪滿面,熱淚盈眶,滾燙的淚珠靜靜地流下來,在臉頰上雕刻出兩道小溪,看上去就像兩道深深的疤痕,隱隱作痛。接下來,長久凝視,沉默不語。忽然,“當……當……當……”清脆的鐘聲乘著黑暗的翅膀,穿透風雪從對岸的鐘亭飄過來,在餘音嫋嫋消逝的那一刻,兩個灰影離開了石舫,走過石橋,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
青年公寓黑漆漆的走廊盡頭,一個灰影兒拿出鑰匙開啟了2008右室的門。這時,另一個灰影兒從後面飄過,停在2008左室門前,默默地拿出鑰匙開啟了門,兩個人幾乎同時進了屋,兩扇門幾乎同時關上。
“啪。”2008左室昏黃的燈亮了,夢遠摘下帽子,露出參差不齊的陰陽頭。
“啪。”2008右室昏黃的燈亮了,雨荷摘下帽子,露出參差不齊的陰陽頭。
一縷溫暖的燈光透過隔壁牆上的一條細長的裂縫照到彼此的枕頭上。
雨荷剛想關燈卻看到枕頭上的一縷溫暖的光,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躺在床上聽著隔壁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聲。
夢遠剛想關燈卻看到枕頭上的一縷溫暖的光,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躺在床上聽著隔壁一陣緊似一陣的嗚咽聲。
夜已深。萬籟俱寂。
當……當……當…… 夢遠用手指敲了敲頭頂的木板隔壁。
當……當……當…… 雨荷用手指敲了敲頭頂的木板隔壁。
清晨,第一縷陽光艱難的從黑幕下鑽出來,沿著窗欞爬上來,照在窗臺上的蘭草葉子上,清脆碧綠,熠熠生輝。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哎?你聽說了嗎?昨晚兒石舫的東南角塌了!”清晨,青年公寓黑漆漆的走廊盡頭有人說。
“是嗎?真奇怪!可能是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