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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志下班回來，進門就看到肖曉拿著地拖在客廳裡拖地，她身上的裝束讓他發愣，忘記了換鞋。她穿著他的淺灰色短袖衫，藍底粉花的紗巾圍成裙子，長發隨意挽成清涼的丸子頭，寬大袖口中露出的手臂白皙纖細。那條紗巾是房東用來罩電視機的，大片的花朵圖案，顏色又鮮艷，與眼下流行的東北花被面有一拼。
肖曉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眯眯地說：&ldo;我的衣服洗了，沒經過你同意就拿了你的衣服穿。&rdo;
&ldo;沒關係。&rdo;卓志這才想起來鞋子還沒換，同時也想到了她是該有兩件換洗的衣服。
肖曉拎著地拖走過來，&ldo;我幫你拎。&rdo;
卓志把打包回來的牛肉火燒跟自己那份午餐交給她，肖曉開啟袋子看了看，&ldo;燒餅好精緻啊！&rdo;
&ldo;中午在外面跟朋友吃飯，沒吃完打包了。&rdo;
&ldo;節約嗎，這樣做能減少開支。&rdo;肖曉笑了笑，心裡偷偷下小雨，她長這麼大，都沒吃過別人剩下的東西。
&ldo;我先洗手，一會兒熱熱吃。&rdo;卓志說著去洗手間。
&ldo;我把餅拿廚房去。&rdo;
卓志去洗手間，晾衣架上搭著白色內衣。單身生活中突然闖進一個姑娘，要吃飯，要穿衣，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要是有錢，什麼都不說，可他也是背著一身債務的窮鬼一個。卓志拉開乾癟的錢包，修長的手指撥了撥所剩無幾的鈔票，心中嘆息。
牛肉火燒酥得掉渣，肖曉餓了，也不去想是不是別人吃剩下，吃得津津有味。卓志說：&ldo;工作沒找到？&rdo;
&ldo;嗯。我身份證學歷/證書什麼都沒有，想找好工作太費勁兒了。給人刷個盤子當個服務員什麼的估計差不多。&rdo;
卓志本想鼓勵她一番，看她沒有被失敗打倒，心裡佩服，只是他有些擔心，&ldo;刷盤子很辛苦，你能吃得了那樣的辛苦嗎？&rdo;
&ldo;總比什麼不做強。&rdo;肖曉看看自己還有些發紅的手指，中指上的梨形粉鑽石閃亮耀眼。
卓志瞄了眼那枚戒指，他不懂珠寶，不過看切割與純度應該是真的。他安慰道：&ldo;沒關係，慢慢來。&rdo;
肖曉收回思緒，&ldo;嗯。&rdo;
卓志看她一眼，放下碗筷，掏出錢夾，取出兩百塊錢，放到她面前。
&ldo;你這是幹嘛呀？&rdo;肖曉愣模愣眼看著他。
&ldo;買套新衣服穿。&rdo;手頭不寬裕，也就能拿出這麼多。沒跟安露好，大炮跟小結巴說他傻，給陌生女孩兒錢花，他覺得自己挺傻的。就當為父親積德，願他早日清醒過來。
肖曉知道他沒什麼錢，球鞋底子都磨平了也沒換一雙新的，還拿出錢來給她用。&ldo;卓志！&rdo;輕柔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感動。
&ldo;拿著吧！&rdo;卓志表情淡淡的，端起飯碗，慢慢吃著碗裡的食物。
&ldo;那我就先拿著了，等我有了錢一定雙倍還給你。&rdo;肖曉咬咬牙，在心裡為自己打氣，人家這麼幫你，你一定要更加努力。肖曉，加油。
住宅樓臨街，到了晚上喧囂的嘈雜聲才有所收斂。卓志坐在畫架前，素描筆勾勒下，跑車骨架躍然紙上，鐵骨錚錚，線條凌厲。
卓志盯著這幅畫看了半天，總覺得有些不太協調。想起肖曉那身顏色鮮艷的大花朵紗巾裙，小鹿般的眼睛，擦去了部分線條。
&ldo;叩叩‐‐&rdo;
卓志合上畫板，過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