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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節並的話,刑天這才勉強同意他們進寨。
寨門開啟了,顓頊領著眾人開始往南兵營寨裡進,嬌極也趕忙追了上來,緊緊跟在顓頊身後,生怕把自己一個人給撇在了門外。
共工的靈堂設在中軍大帳內,遺體就擺在大帳中央,左側跪著后土,右側則跪著浮游和相柳。
看到顓頊和嬌極進來了,浮游和相柳先是一驚,然後便一起跳起來要把二人往外趕,四個人推推搡搡地扭在了一起。
“住手!”后土聲音沙啞地喊道。
聽到后土喊住手後,四個人都停了下來,浮游和相柳怏怏地跪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了。
顓頊便讓人擺上祭品,然後在共工遺體前拜了又拜,拜完後又特意看了看跪在旁邊的后土。
后土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蒼白而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呆滯而散漫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面,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就像是一尊雕像。
看到后土變成眼前這個樣子,顓頊的心都碎了,他感覺心裡有好多話想說,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想到跟后土道個歉。因為共工的死怎麼說都跟自己有關;他也想到對后土說幾句安慰的話,因為他不忍心看到她悲痛的樣子。可是,共工人都已經死了。說什麼都顯得毫無意義,都不過是自己想要寬慰自己罷了。
想到這裡,顓頊一咬牙,扭頭退了下來。
顓頊退下來後,輪到嬌極上前祭拜,在後土面前他顯得十分莊重,一絲不苟地向共工拜了再拜,然後轉過來對后土也行了個禮說道:“對不起!請節哀順變!”
后土並不還禮,連眼都不抬一下。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嬌極在跟她說話似的,依然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
看著后土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嬌極的心裡也很是難受,他現在只恨自己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不能讓共工死而復生,要不然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把共工救活,以消解后土的悲痛。
嬌極就那麼痴痴地看著梨花帶雨般的后土,一時竟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場合。
顓頊上前來拉了拉嬌極。嬌極這才恍然覺醒,連忙也退了下來。
顓頊和嬌極都祭拜過了,弔唁的事情到此就算了結了,兩個人也就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便走出帳外來同節並告別。
兩個人一走出大帳,便看到兩個穿著蓑衣的人,正站在暴雨裡等著他們。一個是節並,另一個則是丞相蒙術。
顓頊見兩個人就那麼淋在雨裡甚為感動。趕緊上前來與兩人行禮。
蒙術還禮並說道:“如果兩位將軍不急著回去,我想請你們到我的帳中一坐。”
顓頊回覆道:“蒙術如此盛情邀約。我等怎敢推辭,煩請丞相前面帶路!”
蒙術一抬手說道:“請!”
於是,四個人便徑直往蒙術的營帳而來。
來到蒙術的營帳後,各人解下各自身上的蓑衣,收拾停當後分主賓坐下,有人進來為她們每個人都敬上一杯熱茶,然後便退了出去。
蒙術便首先開口問道:“以目前的戰局來說,顓頊下一步準備如何行事?”
蒙術的話把顓頊問得一愣,兩軍對壘,如何排兵佈陣,如何調兵譴將,乃都是最高的軍事機密,尤其是對於交戰的對手來說,更不能透露那怕是半個字,而蒙術一開場便如此輕鬆地直接發問,直問得顓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顓頊正在猶豫和琢磨期間,蒙術卻又說道:“昨日一戰顓頊料敵如神,讓我不得不對你的智謀刮目相看。”
“慚愧啊!”顓頊聽蒙術轉換了話題,便笑了笑說道,“昨日戰場上的排兵佈陣和調兵譴將並非我顓頊所為,皆是我部丞相大鴻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