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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愁,你醒醒千萬不能睡。”我拉著他的手不斷和他說著話,多年傷病使錦愁身體羸弱,如今內外皆受藥力煎熬,極易虛脫過去。
他手臂搭在浴盆邊緣,像孩子一樣將頭靠在臂彎中認真地點頭,“不會,不會的,鳳梧,我不會睡的。”
他訥訥地說著可聲音卻愈發小了,而眼睛也在虛弱地不停合攏著,但他卻總是努力再次睜開。
看著如此備受煎熬的錦愁,我心中萬分愧疚,是我將他推給嫦修的;也是我本不該拒絕,卻拒絕了他。而不管我怎樣冷酷地離開他,他最後總會原諒我,回到我身邊。
“錦愁,你別說我們聊天好不好?”
他閃著一雙已經再次變得清澈的眸子笑看著我,“好啊!不過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聊過天了。”
“是啊!從你那次墜馬後,我們就在沒聊過了……”
“鳳梧,其實,其實晨風宮那次我……是我娘……”錦愁打斷了我,可說著又莫名吞吞吐吐起來。
碰觸到了他那次失憶的經歷,我立時很後悔地打斷他道:“其實我們過去聊天,也只是我自己在說,你不過是在一邊看著書或者畫著畫聽而已。我過去是不是很呱噪?”
“鳳梧,如果那次我沒有失憶……”他說著再次頓住。
“那我們也許不會活到現在,或者是永遠被囚禁在那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我拉著他的手悵然道。
“也許……也許是吧?”
我轉了話題眯眼笑道:“錦愁你老實說,當年你是不是喜歡六哥身邊那個笑起來眼睛彎彎,每次對你施禮都羞紅臉的小宮女?”
“眼睛彎彎?紅臉的宮女?”他閉眼努力想著,好半天才道:“哦,是她呀?”他說著臉上滿是對往事甜蜜的回憶。
我們不停聊著,東一句西一句的,不知聊了多久,錦愁的意識再次混沌起來,身體也慢慢向水中滑。
“錦愁,你別睡啊!你醒醒。”我用盡全力卻怎麼也拉不住他下滑的身體,奈何這個浴盆足有兩米見方,注滿水也深有一米多,一旦在裡面癱軟沉底,必然會溺水,甚至有生命危險。
我和兩名侍女雖然用盡全力想拉住他,可因為用不上力,錦愁還是一寸一寸慢慢向下滑。
“你和我說話啊,錦愁。”我幾乎是在對他喊。
可他卻只能閉著眼睛回應我,“鳳梧,你說我聽好不好?其實,從過去到現在我一直都喜歡聽你說,尤其喜歡聽你講故事和笑話。”
笑話?我有多久沒講過笑話了,從離開烈山韜開始嗎?他還會讓宮妃們給他講笑話嗎?我本來空洞的心房處莫名抽痛了一下。
“陛下,陛下……”宮女的叫聲讓我從自己的沉思回過了神。我這才發現此刻水幾乎要沒了錦愁的鼻子了。
容不得再猶豫,我跳進了浴盆中,從水中架住了沉下去的錦愁。
“錦愁,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一邊把他帶到盆邊,一邊拍著他的臉。
好一會兒後,他才伏在我肩頭咳出了嗆進去的水,虛弱喘了幾口氣後才道:“我沒事鳳梧,別怕。”他說著抹掉了我臉側粘到的藥葉。
我緊抓著他後背的衣服,讓他不至再滑下去,而他用力抱著我,頭輕趟在我肩頭,單從他的懷抱裡我似乎都能感到此刻他的安穩和踏實。
我們如此相依相偎地站著,充滿藥材氣味的熱氣蒸騰著在四周,不要說吃了兩種相悖成藥的錦愁,便是健康的我也開始變得四肢無力。
不多時,我也無力地將頭靠在了他胸口,我們就像人字一樣只有彼此支撐著才能站立。思及此我突然有些想笑,也許從錦愁在三生畔救起我那刻,我們倆註定就是相依為命彼此支撐到老的兩個人。
可他呢?他註定要在天